姿势娘炮的江璩不但护住了自己脆弱的关节伤口,还找到了个肉垫子减缓冲击。
而以潇洒帅气的姿势被撞飞的衡嘉阳,表情管理出现了一丝裂缝。
在衡嘉阳身上,肇事者者险些创飞了学校未来的保送奖杯;在江璩身上,肇事者险些酿成了一起校园人身安全事故。
这位没有风险意识的同学被保送到下周升旗时的死亡名单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江璩起身后,看了看衡嘉阳的情况,问:“同学,你要不要擦碘伏?我拿给你。”
江璩身上全是碘伏味儿,衡嘉阳鼻子灵得很,不过在肢体接触的时候,他似乎还闻到了其他的味道。
不是男生运动后从黏腻腻的皮肤里飞溅出来的浑浊汗液的味道,也不是现代化工洗浴用品的味道,而是一点点被体温加热溢满才会渗出的香气。
在理智的弓弦上绕啊绕的,像是具有侵蚀作用的海风,把骨头都侵蚀得酥麻。
他下意识地抗拒这种感觉,冷冷拒绝:“不用了。”
江璩还想说些什么,就有人热络地围过来给学霸搭把手,即使他并不需要。
衡嘉阳站了起来,走过走廊时依旧是那副鹤立鸡群的高冷模样。
有女生窃窃私语:“衡大学霸也太高冷了吧。”
“看来即使是年级里人见人爱的小江,也没办法得到学霸的另眼相待啊。”
“人家可是高冷校草,男生女生该暗恋该写情书的又不会少。”
小插曲过后,江璩以一种更加小心的苟命姿态回到了教室。
林又橼看到他双手抱胸好像在提防揩油的羞涩模样,打趣道:“你怎么这副模样,大白天的学校还能有谁对你下手啊?”
江璩露出不敢苟同的神色:“到处都是!”
“?”
说话间又有同学说笑打闹,江璩紧急闪避,左扭右拐才堪堪避开。
林又橼面露赞叹:“好精彩的动作!”
“?”
熟悉她的同学知道,爱画人体速写的班长这是又发病了。
“数学老师叫你干嘛去了?”
一说到这个江璩就苦瓜脸:“还能怎样,周测数学不及格被请喝茶呗。”
学霸林又橼毫无可怜之意:“哦,我记得你开学考也没及格来着。”
江璩简直想抓狂,忽然看到自己位置后面的变化,警惕地问:“我课桌后面怎么又搬来一套桌子,别是给班主任坐的吧?”
“你不知道我们班又要来一个插班生吗?大家几天前就在议论了,据说是个很有破碎感的一个帅哥,其玻璃程度比你还厉害。”
“什么?”江璩一头雾水,他知道玻璃指的是易碎的物品,现在也流行用易碎感去形容一个人脆弱到惹人怜爱的美丽。“他是什么玻璃王子吗?太卑鄙了,居然躲过了开学考和周测。”
林又橼也不知道:“让我们拭目以待。”
上课铃响了之后,在所有人的翘首盼望中,班主任领着人进来了。
还没开口,所有人就已经臣服在插班生绝对满足期待值的颜值当中。
一米八旱地拔葱似的身高,俊美的脸庞瘦削中带着徘徊不去的冷郁。他的五官也被这股气质所笼罩,鼻梁高挺,唇角向下抿着,下颌线线条凌厉,刀削斧凿的骨相完美得如同雕塑。
但这雕塑却是不宜陈列展览在灯光下的,而是仿佛被遗忘在废弃美术室里的一角蒙尘了,叫每个人在惊叹之际又清晰地知道,这是属于残缺阴郁而幽怨的美。
或许是知道这种气质不能太流露于表,他用一种慵懒孤傲的调性掩盖了自己真正的眼神,伪装成优渥生活惯养出来的少爷脾气。
“好帅啊!比好多当红爱豆还帅!”
“喔,有点拽拽的。”
江璩这个笨蛋还在找练习册,他记得这节课要评讲来着,要是没能及时拿出来就会被老师的眼神飞刀上刑的。
终于从桌洞的犄角旮旯里掏出练习册后,他终于带着傻笑抬起头。然后就跟新来的插班生对上眼了——
那个瞬间,江璩和他的眼神交错,时间都好像凝滞了,自己仿佛能看见对方骤然紧缩的瞳孔,空气里好像有电流呲呲作响,如同毒蛇吐信。
什么玻璃王子,他看起来简直能徒手把自己捏得碎碎的。
不过这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难道是玉器店里的那个人?
江璩假装不经意地挪开了视线。
“让我们欢迎新同学谢擎云加入我们的班级,……”班主任介绍了两句,就让谢擎云去自己的位置就座。
有人偷偷吐槽:“啧啧,后座靠窗,王的故乡!”
谢擎云一步一步走来,优雅落座。
江璩没有多给几分眼神,但却感觉自己身后好像有个特大号电灯泡一样惹人注目,又叫他如芒在背。
从今以后,后排再也不是他江璩的私有领地,他将再也不能随意将椅子往后有多远摇多远地表演金鸡独立了。
这份情绪还没沉浸多久,高中信息量极大的课堂就让他无暇分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