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采抽剑砍了几下,火花迸溅。链条纹丝不动。
姜恒一个脚步不稳,倒在了软毯上,洁白软毯开出殷红色的血花,他唇面俏艳,眼角沁出泪水,构成一幅活色生香的美人图。
他气息绵长而细弱:“别,别弄了,你砍不断的。”
而且难以保证,把他放跑后这女子不会受到处罚。
不过妹子十分拼命:“你以为他是真的喜欢你,不过把你当玩wu罢了。”
姜恒自动闭嘴了。
这大妹子看着人挺好,说话一针见血。
*
顾景然来得不凑巧,他前脚去找芸采,殿内侍女道:“她说有事得出门一趟。”
快入秋的雨,扰人心境。
青石小檀,顾景然步行穿过一道花海林,魔界原是寸草不生的荒地,他找这些花草奇珍费了不少功夫,林林总总百十种,娇生惯养难伺候。
手里摩挲上不得台面的小玩意。
顾景然心情烦闷,手雕木工制作小物件,脱手甩了好几米远,他目光呆滞眼睁睁看着上回从姜恒身上扒拉下来木雕希小花掉在了石头上。
去捡,不去捡。
捡,捡个屁!当日他看着姜恒挂着他曾经送的东西心里窝火,再怎么丑得过分是他亲手做的,没什么道理叫他不喜欢的人的戴在身上。
顾景然盯着看了好久,跪地侍女瑟瑟发抖,实在是顾景然脸色过分难看,像要将人生吞活剥了,魔界天乱之战,他一人之力杀了五大城主。
他臭脸一张。
侍女跪地快哭了。
顾景然指着侍女道:“你起来。”
侍女腿战战兢兢抖霍起身,腰身半弯,头低着,一头乌黑黑发因起身工幅度过大,风中飘零结成一块儿,雨水淋在她面上。
实在,顾景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这般凶神恶煞没几个不害怕。
她行礼道,磕巴道:“主,主上有何事吩咐?”
顾景然手指变换了方向,侍女顺着手势看过去,他酷酷道:“你去把那个给我捡起来!”
侍女心中疑惑,是个什么东西,走近一看,除了青石没有别的东西,要不然,要不然就是石头上有个样貌粗陋做工粗糙的木制品小碎块。
魔界宫殿宝物众多,南海的圆珍珠,淮东的前年海折子,构造楼阁的高台用的是夜明珠,砌在高墙中央的主城牌是红玛瑙做的。
一到晚间,镶嵌在高台的夜明珠发挥作用,黑夜中让人宛若身处白昼。
她不确定回问道:“是这个木头片吗?”
看着寒酸磕碜,侍女两手捧着不敢发生差池,万一是个什么宝物呢!
顾景然面无表情接过,转头心满意足揣进怀里,不过,他想到什么幽幽道:“瞧出什么了吗?”
“没,没有,什么都没瞧出。”
顾景然冷哼一声,摆了衣袖,走远了。
顾景然送姜恒那座院楼,风光采景是全楼里最差的,孤零零一片,往外只看见一望无际的蓝天和黑黝黝的土地,什么样子为人配住什么样子府邸。
这地还算便宜了姜恒。
要按顾景然原本想法整个破破烂烂的小楼,可惜,他魔宫修建得金碧辉煌,最破的地方也可以与天宗厢房做比。
一路走走停停,竟是到了小楼。
木门敞着,屋内传来铁器碰撞的声音,顾景然脑子轰鸣,身体不受控的冲进了门内。
芸采挥着长剑。
玄铁造的长链子,一声一声叩击心门,直到闯进去。
顾景然一把推开了女人,他脸色阴鸷得吓人,幽深戾气浓得能滴出墨来:“你们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