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找到了给程宋准备的新毛巾，梁清越敲了浴室的门进去，看着那截从磨砂玻璃门内伸出来还淌着水珠的白皙手臂，突然改变了主意，他自己推开门挤进去了。

这边的浴室做了干湿分离，里面的淋浴间用了移动的磨砂玻璃隔开，空间不小但站两个人就会显得有些拥挤，大概是水温开的高，弥漫着风暖也吹不散的厚重水汽。

程宋湿着头发还没反应过来，有点迟疑地往后退了点，“梁清越，你干嘛？衣服都湿了。”

梁清越随手把毛巾挂到上边的挂钩，英俊的面容在氤氲的水汽里有种模糊的危险感，他笑着凑过去，身上的白色长袖被热水浇透了，“我想了想，还是跟你一起洗。”

程宋被他推到冰冷的瓷砖上，忍不住瑟缩了下，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被他按在墙上亲，思绪被兜头浇下来的热水搅得稀碎。

梁清越今天亲得很深，程宋这背靠冰冷瓷砖面朝热水的处境实在不怎么友好，但他向来是不会拒绝梁清越的主动，伸手环着他的腰，用力也情深地回吻着。

蒸腾的热气让空气都变得稀薄了起来，热水冲得人有些睁不开眼，梁清越还是清晰地感受到程宋灼热的鼻息，湿热的舌头在唇齿间肆意妄为，尝到了一点清爽的薄荷味。

梁清越陷在他发间的手指攥了攥，另一只手环到他背后，摸到了后面冰冷的瓷砖。这才终于反应过来，想把他往自己跟前拉过来点隔开墙壁，没想到这人似乎是很上瘾，被他掐着的下巴都有点挣不开，忍不住笑了下。

程宋感受到他胸腔明显的震动，终于舍得松开，嘴唇红艳得很性感，他哑着嗓子问：“笑什么？”

梁清越伸手关了花洒，拉着他离开墙壁，自己向后靠在墙上，带着笑意的嗓子在水汽里有些模糊，“呼吸不过来了，歇会儿。”

程宋眼神落在他湿透的衣服上，隐约能看见形状漂亮的腹肌，浅灰的运动裤浸透后变成了深灰色，轮廓明显。程宋的脸颊被热气蒸得粉红，原本就显得黑亮的眼眸像黑曜石一般，笑起来很有蛊惑力，朝他伸手，“哥哥，不是要一块洗，我帮你脱衣服。”

隔着潮湿氤氲的水汽都能看清彼此的眼神，梁清越思考了两秒钟，伸出手，下一秒就被用力拉了过去，整个人撞入有些坚硬的怀抱。

隔着轻薄的衣料，被他顶得有些难受，又有一点难以形容的微妙的舒服。

他被程宋有力的双手钳着腰，努力放松地抬起手，泛着红的脸上还是挂着笑，语气懒散：“谁好人家靠这么近脱衣服的，宋宋？”

“我以为你进来，是要我给你醒醒神。”程宋顺着他的动作把衣服脱了，还能分出心来把脏衣服丢进角落的脏衣篓里，无愧于田螺姑娘的美名。

两个人像是吸铁石似的，挨在一块就忍不住去亲对方，以往都是亲嘴唇，亲脸颊，今天就跟解放天性了似的，碰到哪亲哪。

细密的吻落在脖子上时，梁清越伸手攥了下他的手，在他嘴唇上轻咬了下，低喘着说：“不想穿高领。”

程宋点点头，盯着他鲜红的嘴唇看了好一会儿，克制地撇开头，头轻轻地磕在他肩上，声音又低又哑，“下次吧，好像什么也没准备。”

梁清越顿了下，轻声笑了起来：“怎么听上去，你想在上面？”

程宋的头发淋湿后都卷翘了起来，毛茸茸地在他脖子上蹭了蹭，“哎呀，哥哥，不可以吗？我会让你舒服的。”

“挺敢想的。”梁清越笑着点评，雾气消散得差不多，他伸手打开花洒，动作强势地推着程宋，把人按在墙上亲了好一会儿，哑着嗓子道：“那我让你舒服舒服。”

程宋虽然从小聪明早熟，但都用在学习上了，青春期也没有同龄人对性那么大的好奇心，属于是了解但不理解，在喜欢梁清越之前，他讨厌过度的亲密，对于宿舍男生的互帮互助一直持鄙夷态度。

嗯，今天这个鄙夷终于还是落在自己身上了，感觉整个人在舒服和崩溃两个极端来回，发现自己遇上梁清越，确实是个没什么原则也毫无自制力可言的人，实在是挫败也很无奈的事情。

他毕竟年纪轻，又是个实实在在的菜鸟，在某些方面确实不如梁清越熟练，没那么多技巧，也确实很舒服。

……

尽管梁清越也算得上是菜鸟，但比程宋还是有出息一点，弄完躺床上了还抱着他哄了好久，“弄疼了吗？宋宋，别哭啊……怕疼？那……我，下次让你弄？”

程宋眼皮很薄，上面晕着一片粉红，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细碎的水珠，分不清是水还是眼泪，鼻尖也红红的，看得人心里酸酸软软的。鸦羽般的睫毛扇了扇，他还是闭着眼睛没睁开，有点后知后觉的不好意思。

空调的暖气温度开得高，两人都穿着单薄的格子睡衣，盖着轻飘飘的鸭绒被格外温暖舒适。

梁清越说话的声音比平时更低缓也更温柔，程宋莫名有点想掉眼泪，忍了忍才睁开眼睛，嗓音有点沙哑：“真的吗？”

他的眼睛漆黑又湿润，梁清越和他对视了好一会儿，动作很轻地在他眼皮上亲了亲，语气含着点笑意：“嗯，不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