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倒像是提醒了灵儿,连忙将他推开,默默收拾衣衫,不再让继续占便宜。
这一瓢冷水浇得,简直比“那个来了”还要透凉。
二人安静地躺了刻。
“今晚,”玉飞试探性地疑问,“我是留下来陪你,”小心地给出两个选择,“还是先回去?”
灵儿没有过多纠结:“要不,你还是先回吧!”
“哦,”玉飞默默应下。
那一刻,内心突然复杂起来。对他自己,何尝不也有了两种选择。此时后悔,是不是还可以完全抽身?
而且这个想法,愈演愈烈,他便不再出声。
“这里还有姐姐,还有其他人呢。”灵儿解释。
听见这话,玉飞赞同。“嗯,是这样。”
灵儿的话,简直就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再恰当不过的借口。玉飞面对同样的纠结,先前的奋力前冲有多强烈,现在的急流勇退,就也有多强烈。
他能感觉,躺在灵儿身侧自己的身体,都开始发僵,僵得让他分外难受。
便干脆立刻坐起。
不再耽搁,直接道:“对,你好好休息。”也像是为刚刚的那瓢冷水赌气,“让其他人撞见,就不好了。”
这话没有毛病。但就像粥里没煮烂的颗粒,吞咽无事,细嚼起来,会膈牙。
玉飞却装作若无其事,全然无心。
只是手上的动作,并不拖泥带水,迅速地整理好衣裳,又重新在柴堆里点上一簇火苗,蛮横地搅碎眼前的静谧。
而后,微做停留。“那,”是有心的一急一缓、一冷一暖,以掩盖心虚,“我走啦!”
灵儿终于为她刚刚的矜持付出了代价,或许她自己也有着后悔。赶紧起身,表做黏他。“那你......”只是玉飞已把退路斩断,她也无法改口,“路上小心!”送别的话惜惜吐出。
“嗯,”成功就在眼前,玉飞并不着急。一进一退,他仍旧是主宰。不过可笑的是,不论他是进是退,都那么地罪恶!
轻轻一笑。
道不清内心是个什么滋味儿,罪恶并不能让人开心,他也很讨厌这般反复,害人害己。
“很晚了,你也好好休息。”送上贴心的叮嘱。
而后,分别。留下身后,那如一炽烈却又不及喷发的阿尔火山。
......
一路,玉飞铆足了劲儿飞驰,让夜风将自己吹得清醒些。就像是拼命逃离,犯罪的现场一般。
“咚咚咚”,没有直接回家,去敲有军的门。
“来啦,”有军来给他开门。几天的游玩沾染了不少风尘,他已躺下了。“你怎么又回来了呢?”
玉飞进屋,很是自然:“我明天还要和你一样做事,该交代的都妥当了,还呆着干嘛?”
有军看着他离开,这又看着他回,才更像之前什么也没发生,做他“无罪”的人证。
“还得找你拿书呢!”玉飞故意补充。
有军倦意渐消,“我还以为......”但话又不说完,“算了。”突然转为闭口不提,无关他事。“你等会儿,我这就帮你拿。”
玉飞松了口气。
有军把书交到了手里,临了,却并不松手:“你不说,我就当你是被撵回来的!”
那一脸的坏笑,哪里还有瞌睡的样子?
玉飞头大,就知道没那么容易擦干抹净。只能继续仰仗自己脸皮的厚度,转为明抢!
“不用谢!”
乘着他没反应过来,拿了书,溜之大吉。
......
回到自己的床上,难掩的荒唐,袭满全身。闭眼、捧脸、讪笑、搓揉,不停地重复,丝毫都不得缓解。
良久,不停自问,才渐渐平复下来。
并不是他没对灵儿动心,也不是灵儿不够优秀。而是在他了解灵儿的过程当中,愈来愈多的疑惑亦开始显露。且那些疑惑,相比较于当初质问有军的,尤显重要。
灵儿的姥姥花婆婆究竟是什么人?那么重要的一个飞升修士,那么耀眼的一个人物,却始终只存在于她的口中。旁人从未听说过,甚至重柔、小朱也知之甚少,或者言之甚少。
当初的“乾坤盘”法宝究竟又是什么来历?一件须弥界的宝物,竟然也是在江湖上籍籍无名,偏偏灵儿的“长辈”还“莫名其妙”地借她使用了那么一回。
此外,她的家如果与“忘忧谷”无关,那么实际的住址又到底是不是二人当初相遇的地方?玉飞第二次拜访、送天书谢礼之时,不是就没见着她本人么!
以上种种,都让玉飞隐隐担忧,是她在故意隐瞒着什么。而且让他有理由猜测,那些隐藏,很可能与她的表面完全相反。
所以,他才不想身陷其中。
至少,不能像以前、同陈欣交往时,那般糊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