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己吓得,跌了个嘴啃泥的玉飞,傻愣愣地爬起来。回头看了一眼吞人的洞口,心中还在后怕。
再看看外面的月明星稀、广阔天地,明显已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生疏而又那么地亲切。
逃出生天的感觉,真好!
爬起,继续再跑,心情终于开始平静。远远来到休息过两次的树林边,大口喘气,并回身凝望。
并没有立刻离去。
心里着实还有个疙瘩:
那三层往四层的入口,在那爆炸与塌方中一同被掩埋了。外面再多的传讯鸟,肯定是进不去;里面有再无辜的人,指定也难出来。
虽并不是有意为之,但的确是由他一手造成。而刚刚只顾着自己逃命,什么也没做!
这是玉飞的第二次机会,也已经有心改变了......但现实呢?
如今,回望着依旧安稳的幻波池,他自己也道不清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想弥补,却已没有勇气再回头。
或许,继续逃避,才是最好的办法。
趁着夜色,借着树林。
命运,真有那么容易,完全地改变吗?
......
一切的起点,四人遭遇三虎的那处断崖。玉飞在断崖外的那处空地上,歇息下来。
他不想逃得那么狼狈,却又做不了英雄,便只能选择赖皮,徘徊在这即将到临的灾祸现场附近,以求心安。
远远地遥望那山头,看到有人能逃出,便已消减他心中的罪孽。至于人是从一二三层,还是后面层逃出,则不去多想。“反正那么多修士,禁制都能掀个底朝天,区区土石塌陷,不至于干瞪眼。”
出来的人一多,便能证明他逗留的价值,也能分心清理宝物了。
“可惜,应该把最后那株也采了。”思绪又已飘回到毒龙草上,还能跟自己开玩笑。“算啦,还是好心有好报。”真那么贪心,恐怕手上的也不会保住。
至于最后的幼苗,虽然很有可能禁不住那禁制的爆炸。但草木终是不比血肉,有根有水,未必不能重生。没采走,总留有念想。
炸药晶粒他是看不出名堂,那是“留着拿回去给二师兄的。”或者,分点给师叔也行。
黑炭状的法器没有损伤,但品阶不高,明显不能对敌,不知何用。
长剑与宝印再次确认了一遍,确实暂不能用。特别是火麟剑,轻微的缺损,它都能自我修复。如今的弯曲,却仍未有自复的迹象。说不得,两样,都只有另找大师修葺。
最后是灵石,玉飞把两块都拿了出来。
一块是二阶,小喜心窝子里的。被那张少抢去,却又单独留了下来。如今再看它,不由又多了些感慨。
张少的大方他并不领情,某种程度上命也是他留的,但玉飞最后还是杀了他。
玉飞不觉得真欠他。被用剑砍断脖子的下场,同样历历在目,只不过是结果终被改写!
有意还是无意、该死还是不该,都不重要了,一切既成定实。玉飞不多纠结,将石块揣好。
另一块是一阶,是小时候在河滩上捡到的,像玩具。它所装载的,更多是与玉禅在一起的回忆,上面的“飛”“禅”二字就是最好的证明。偏偏那张少抢劫时没把它捡出来,而那么一堆杂乱中又再次被自己找到,或许这就叫缘分。
玉飞将之在手中抛玩了两下,就要同样收起。
但揣进袋子的手,又抽了回来。记得里面还装有灵气,一只蚂蚱,何不当作消夜,取来吃了,反正是一阶粗粮。
玉飞把脚盘好,就准备打坐入定。
突然就愣住了,好像哪里有些不对。蚂蚱,一阶粗粮......蚂蚱是一阶粗粮吗?蚂蚱,不好像是一阶上品吗?上品那就是精粮,得赶上大白米饭、白馒头了。
不,还是不对!大白馒头是大白馒头,蚂蚱是蚂蚱,两者怎么能混为一团呢?
蚂蚱好像,好像已经是荤菜了吧!
“我去!”玉飞使劲一拍大腿,“想起来了,蚂蚱根本就不是一阶,蚂蚱根本就是二阶的啊。再小,它也算块肉啦。”
如此,赶紧将黑石拿到眼前再瞧。前面那么久的时间,咋就一直大意,这么明显的改变都没察觉呢。
它原本的品级,绝对是一阶的。口袋里里揣了那么多年,不可能弄错。如今突然能装二阶灵气,才真是见鬼了呢!
瞬间,关于这块石头如何怪异、如何坚硬的记忆,又涌入了脑海里,自己还曾当它是封神石、期望它是龙珠来着。
再一次,玉飞看着它,愣得出了神:“我五色灵气的丢失,不会就是你捣的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