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嬷嬷笑眯眯地接过骆妃塞在袖子里的银子,“哪里的话,娘娘在这东院若是哪里住不惯,只管跟我说。”
“对了,总管事那边唤我有事,便先行告退了……”圆嬷嬷揣好沉甸甸的银子,扭着圆润的球状体,麻溜地离开了东院。
“小九?”
冷淡的女声落在了自己的头顶,小九冷不丁地打了个寒战,“奴婢在……”
“你且领着那几个西院的,将偏院的几间屋子腾空。”
“是。”小九不情不愿起身,“奴婢这便去办。”
敢情小东子昨天只收拾了给这位骆妃娘娘的卧房,没有完全解决其它的房间啊……
见小九和其他几位宫人忙碌的身影从屋里到屋外好几趟,骆妃稍稍点头,冷漠的脸上稍稍缓和了些。
“为什么还叫这女人娘娘啊,她的封号不是已然形同……”
“如今还没传出她被削去妃位,你可别再瞎说了!”
“一来就指挥我们干这干那的,那女人真是烦人……”
“别说了。说话恭谨些。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这事儿可有先例:先前,北院里头住着的那几个差点被削了封号而疯掉的废妃,可不就是因为里头的宫人没叫对封号,当晚都莫名其妙地丢了性命。据说,第二天正午没到,连尸首都没来得及烧,就不见了……”
“至于动手的究竟是谁,也无从去追问。不是查不到,而是没有人敢查。”
西院的几个宫人忍不住碎碎念。
小九默默搬着东西,把这些信息听了个大概,得出了初步的结论:也就是说这位骆妃封位尚在,不排除他日有机会走出冷宫的可能性。要是不小心得罪了,还有可能丢了小命!
小九缩了缩脖子,不管怎么样,小命要紧!
“那咱们今后也得老老实实继续叫她娘娘?”西院一号愤愤然往里屋搬着水桶。
“不然呢?谁想早点不要自己小命的,大可以不把这位骆妃放在眼里。”西院二号翻了个白眼。
小九从这些宫人的态度就可以看出,这个骆妃不简单。
虽然人到了冷宫,但是多方的势力还对她有所忌惮。
只是,不知道这个人的底线,就不能轻易妄动。
小九转头,避开了说闲话的人群,继续扛着一袋又一袋的布裹,举步艰难地穿梭于主院与外院的马车之间。
随后有人打了招呼,她放下布裹,转身就跟小东子两个人一起抬水。
小九思来想去,刚刚那个骆妃吩咐的内容,忙示意小东子放下水桶,指着西院那几个说闲话的,“你们几个,快把那个浴桶装满水。”
“哟,你个东院的,还敢指挥我们……”西院一号插腰,颇为不满地翻白眼。
小九好整以暇准备怼人,不料西院二号这回倒是挺有眼力见的,一把就拽住了西院一号,劝道:
“姐姐,方才骆妃就吩咐她安排我们布置偏房的事宜,如今我们人在东院,还是莫要生事了!”
“娘娘吩咐了,她今晚就要用。”小九重新整理了一下发型,无视西院那几个人的眼神,拉着小东子就去找最轻省的活干。
留下西院几个宫人在原地小声地骂骂咧咧:“这骆妃人看起来年纪也不小,都到这冷宫里了,还要用浴桶,真是娇气……”
“呸!怪讲究得很!”
“别说了,这浴桶也是她马车上搬下来的,人家有这条件自带。”
好不容易把几个偏房整理完毕,小九饥肠辘辘,总算等到了今晚的饭食。
照例还是一个馒头,小九捏了捏那只染了锅灰的馒头,冰冷,且梆梆硬的程度不亚于在商店里买的那个劣质面包。
小九不经意间别过头,盯上了西院那几号人端着的盆里的大葱花卷。
“小九,你不吃吗?”小东子手里捏着一个同款沾了锅灰的馒头,正准备往嘴里送。
小九摇摇头,劈手一把夺过。
“别吃了,带你去吃点别的。”
小东子“咦”了一声,没有拒绝,乖乖地跟着她跑。
西院几个注意到小九带着她的小跟班走了过来,彼此之间交流了一下眼神,纷纷把手里的花卷揣进了袖子里。
小九捋了把袖子,露出瘦得皮包骨的手腕,又活动了一下关节,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
“你,你要干嘛?”西院一号咽了咽口水,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小九蜷起来的拳头。
“就算你拿骆妃压我们,我们也不可能傻到把花卷拱手让给你的!”西院二号拉着西院一号躲到了其他人身后。
“就,就是!”其他人见无处可躲,只好梗着脖子道。
“你该不会,想拿你手里那两个馒头跟我们换吧?”
“那还不如明抢呢?”
“就是!”
呃,西院这几个,倒也不用给她提供这么野蛮的思路吧……
小九从袖子里掏啊掏,“我用这个来换。”
西院几个人看得眼睛都直了,出了东院门时,几个人还忍不住喜笑颜开,“我在冷宫当差那么久,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傻的人呢。”
“是啊,居然有人傻到拿五币换我们手里几个大葱花卷。”
“这五个币,还是她一个月的月俸呢!”
“这五个币,回头我们都能跟膳房的管事换好多个大葱花卷了。”
小东子啃着大葱花卷,疑惑不已,“小九,你破费了……只是,我觉得有点不值得。”
“没事,你开心就行。”小九吃完一个大葱花卷,把剩下的小心摆放进了冰箱。
接下来,她只要找合适的机会,去冷宫其它几个院,倒卖从冰箱里头复制出来的花卷就行了。
长此以往,没过多久,不仅能回本,还能小赚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