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女人好一点怎么了?
对别的女人好,就是对她自己好。
系统很快被她说服。
【……好像也是。很有道理噢。】
“不用怀疑,去掉‘好像’。就是我说的这样。”
跟系统争辩成功后,云曜目光转向院内屋子的大门,思忖片刻。
这里是嬴若水的住处,不过,她现在应当还在蹴鞠吧?
既然如此,自己直接推门进去就好。
云曜单手提起一只箱箧,一边想着,一边伸出手。
出乎她意料的是……
还没等她触及门扉,这道榉木雕花双排门,居然自己从内部打开了。
“——何人在此处吵嚷?”
奇特的腔调,带着一丝古朴风流,韵味绵长。
是盛京官话。
紧接着,有一双修长洁白、骨节分明的手垂在门框上。
云曜登时愣在原地,抬眸望向这双手的主人。
此时此刻,站在她眼前的,竟是一位……
完全陌生、雌雄莫辩的少年人。
*
对方面容姣好,鼻梁高挺,凤眼狭长,肤色格外白皙细腻,只是嘴角紧抿向下,看上去是一副清冷不近人情的模样。
时值深秋,晚风送来凉意。
这人似乎格外怕冷,脖子上已经围了厚厚的兔绒围脖,看上去毛茸茸的。
望着对方倨傲的神情,她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你是谁?”云曜问。
这里不应该是嬴若水的住处么?
对方从鼻腔里嗤笑一声:“我是谁?我才想问你。已是下学时分,还在别人的门前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听着这口流利的盛京腔,云曜额上冷汗“唰”的一声流了下来。
糟糕。
这人的官话,听上去居然比沈令仪还要标准几分。
“你该不会是……小若吧。”她艰难开口。
没想到,听到这个称呼,对方脸色大变,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谁、谁允许你这么叫我的?你这个、你这个登徒子、泼皮女!”
这人胸口剧烈起伏,润白的面容一下子被粉色侵染,连脖颈都染上了淡淡的粉。
像是听到了什么世上最为不堪入目的话语。
云曜:“……?”
完全不明白生气的点在哪里。
别人还叫她“小曜”“曜儿”呢。人的名字又没什么特殊含义。
但不管云曜怎么想,对方显然已经被这声“小若”气得浑身直颤,手上青筋鼓起。
“请、你、离、开,”每个字都咬牙切齿,“慢走,不送!”
下一刻,这人一用力便要关上门——
“慢着,是沈令仪沈女君让我来……”
云曜一惊,连忙向前一步,伸手去拦。
只是,她忘了自己手上还拿着行李箱箧,一甩手,有分量的箱子便甩到了对方身前。
“……唔!?”
那人被云曜手中的箱子一打,身形摇晃,踉跄后退。
然而,脚步倒退间,却不小心踩到身后的门槛,整个人直直往后倒去。
“哇啊啊啊——”
栽到前,那人面色惊恐,修长洁白的手在空中胡乱抓,正好如救命稻草般死死抓住了……
云曜的衣襟。
骤然感受到外力的云曜:“???”
不是,怎么一回事?自家绸缎庄衣服的质量居然这么好吗?
一切都发生在几息之间。
没等云曜回过神来,她已经被那人带得向前一栽,跟随着扑倒在地。
扑通,扑通——
接连几声沉闷的声响。
箱箧被惯性甩到远处,云曜身在上位,早在倒下的一瞬间便凭本能找到了不会受伤的体位。
她牢牢压着对方的双手,膝盖抵在对方□□,马尾垂在肩侧。
鼻尖靠着鼻尖,视线直直相对。
呼吸几乎交缠。
感受着手下温热的肌肤触感,云曜耳边突然传来系统提示音。
滴!
【新的人际网络[盛京陆氏]已解锁。】
【陆丹若:时年十五,陆氏独男,自幼饱读诗书,为人清高倨傲。男扮女装前往艮山学宫求学,贞洁意识强,不愿与女子交流。】
【您已获得了[盛京陆氏]相关社交信息。】
与系统的播报声同步发生的是——
一点尴尬事。
云曜:“!”
陆丹若:“!!”
被她压在身下的男人骤然眼眶一红,薄雾般的泪水涌上来,眸中水光潋滟。
“呜呜呜……娘亲,爹爹……”
陆丹若无助地开口,再无先前的盛气凌人。
他面色惨白,紧咬下唇,不堪折辱般转过头,紧紧闭上双眼。衣衫凌乱,脖颈上的兔绒围脖因动作散开,露出了男子本不应展露于陌生女子前的喉结。
“呜……”
压抑的哭声如同呻.吟般,在齿缝间泄出。
男人扇子一样浓密的眼睫微颤,沾上了泪珠,泫然欲泣,将落不落。
喉结一滚一滚。
紧绷的下颌线紧致流畅,在窗外夕阳的照耀下,勾勒出少男楚楚可怜的弧度。
每个动作都美得像是一幅画。
然而,云曜此刻却顾不上欣赏美男。
她只觉脑壳嗡嗡,百口莫辩:“不不不,等一下等一下,我是我师尊叫来的,我不是——”
这位大哥,先别哭了。
明明她才是受害的一方吧!
自己的衣襟,可还被他紧紧地抓在手心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