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女孩凑到一起,相对更活泼外向的瑶瑶开始一股脑地倾诉起了假期见闻,而教室里也随着小朋友们的逐渐到齐,叽叽喳喳的声音交织成一片,听得沈惜脑子嗡嗡作响。
直到老师进来维持秩序,大家才一点一点慢慢安静下来,此时沈惜才发现,第一排有个空座,而宁鸣还没出现。
90年代的幼儿园中班,上课无非就是学一些简单的画画、写字、唱歌、做手工、做游戏,大家一起吃午饭、睡午觉、课间分点心什么的。
根据沈惜的记忆,小时候的她并不算是个很省心的孩子,大多数最终导致她和宁鸣一起挨骂的事情,基本一开始都由她主动发起。
比如:小皮球滑落水沟后,两个人奋不顾身地跳下去边追边继续踢;在草坡背面阴暗潮湿、长满苔藓的地方尝试抓四脚蛇;跑到弹棉花或者做竹椅的工匠们临时落脚的地方,与陌生人大聊特聊;在本该午睡的时候,怂恿宁鸣一起潜入园长办公室偷出来踩高跷的玩具,吵醒所有小朋友一起玩;休息日爸妈忙着干家务,他俩在楼下晒太阳玩耍的时候,忽然牵起宁鸣的小手想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两人走到大院之外几乎1公里的地方,才被其他邻居偶遇并“逮捕”回来……
可现在的沈惜,毕竟是装在小孩壳子里的大人,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精力和心情再去这样皮一次了。
只是幼儿园的课程对大人来说实在无聊,她还得时不时做出天真无邪的样子,全方面地装一下傻——写字画画朴拙一点,作业交得慢一点,和小朋友说话奶声奶气一点,吃东西、做手工的时候偶尔笨手笨脚一点……
不淘气惹事,尽可能泯然众人——这就是沈惜对自己在幼儿园期间的要求了。
午休过后,下午的课开始前,宁鸣来了。
沈惜这才意识到,宁鸣其实从小就很好看,虽然只是4岁的小男孩,可整个人清清秀秀、干干净净的,甚至安静得有一点沉稳。
或许是上午有什么事,家长给他请了假,宁鸣站在教室门口朝老师点了点头,便走到第一排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他没有回头看沈惜,于是沈惜就也没有刻意叫他。
她望着他专注听讲的小小背影,又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28岁已成为高知精英的宁鸣的样子,心忍不住轻轻地抽痛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