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奇的问:“对了,刚才那个疯女人,她为什么要做那种事,莫名的袭击过路人,这要是碰上个脾气不好惹的主儿,她这样会挨揍的,还有她的家人呢,她这种精神不正常的人,为何不好好看管她。”
大妈叹声道:“她啊,其实挺可怜的,现在家里也没几个人,都老了,哪有精力天天看着她。”
“能和我多讲讲她的故事吗……”四禾小心翼翼的问。
“可以啊!”大妈意外的热情,立马滔滔不约的与她讲了起来。
原来刚才的那个疯女人,在以前曾被卖到山区里给人家做媳妇,然后在某天,人突然就痴傻了,婆家见她变傻了以后,便嫌弃的将她扔到路边,要她自生自灭去。
结果她不但没有走,还成天疯疯癫癫的在村里到处转,肚子饿了就进人家里直接拿吃的,困了就睡别人的猪圈,或者羊圈,总之那会儿的她,是村里有名的疯女人。
有一回,大妈她们村里的一个男人,外号阿拐,也就是个瘸子,去疯女人那边的村子干活时,意外被她缠上了。
大妈说,别看这女人疯疯癫癫的,在遇上阿拐后,她总是脸上带着痴傻的笑容,然后粘着他各种撒娇,任凭阿拐如何驱赶她,她都不走。
阿拐兴许是看她可怜,又听那边村里的人说了一些她的过往,在被纠缠了几日后,他终于决定将这疯女人带回家。
那时候的阿拐也就三十岁出头,因为天生腿疾的关系,一直娶不到老婆,或许是两人命中注定的缘分吧,这疯女人后来成了他的老婆。
婚后,两人很快有了两个孩子。
可惜的是,两个孩子一出生就带着各种问题,大儿子有羊癫疯,只活到二十岁左右,就在某天突然羊癫疯发作,去了。小女儿则是先天性肌肉萎缩,虽然比她大哥多活了几个年头,但终是没有踏过三十岁那一关,也走了。
自此两口子相依为命着。
四禾听的满脸悲悯,真没想到她们的命运如此多舛。
“那个疯女人,她今年几岁了?”
大妈告诉她:“有五十多了。”
四禾吃了一惊:“欸!有这么大了吗?我刚才只瞥了她一眼,以为她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呢……”
大妈被她的话逗笑了:“可能是因为她每天的日子比较无忧无虑吧,既不用考虑家里的生计,也不用帮家里干活,成天跑到这大马路边溜达。”
“她为什么喜欢到这马路边溜达,货车这么多,很危险的。”四禾不理解道。
大妈意味深长道:“她呀,是在等她的丈夫下工回来,现在家中的两个老人年纪都大了,全靠阿拐一个人养活全家,但阿拐自己也六十多岁了,还能再干几年的活呢。”
四禾听得眼眸中泛着晶莹的光芒。
现今这世道,居然还有这种凄苦的人家。
忽然想到什么,四禾陡地惊醒,赶忙询问大妈:“对了,你知道疯女人原来是被拐卖到哪个村子里吗?”
“哦。”大妈点点头,告诉她:“疯女人原来的那个婆家,在伴水那边。”
“呃,伴水又是在哪里,我好像没听说过欸。”四禾尴尬的问,不是这边的本地人,果然对地方一无所知。
大妈指着远处的大山给她看,然后与她讲:“伴水在离我们这里很远的地方,以前要过去那边,都得爬几十座的山才能到呢。”
“……”四禾一脸无语的表情,说了等于没说,她忍着耐心再问:“具体是在什么地方呢,或者是在哪个镇上。”
“不是在镇上。”大妈嗓门大的否决了她的话,这才详细讲起来,“伴水不是我们这边的,它应该算是月朓县那边的一个大村子,据说那个村子里的人,特别喜欢花钱从外地买媳妇回来,我听阿拐讲过,他以前在伴水那边给人干活的时候,经常看见很多户的家里都有从外地买来的小媳妇,年纪还都非常的小。”
四禾听得心头一颤。
大妈无意间的一番话,向她提供了许多的线索。
她斗胆的作想,红衣女会否和大妈她们村的这个疯女人,来自同一个地方呢。
目前来看,非常有这个可能。
倘若真是来自一个地方,那么关于红衣女过去的谜题,即将被揭开。
不知不觉中,竟与大妈聊到了傍晚,四禾赶忙起身和她辞别。
临走前,她送了大妈一串烤肠和一串鸡柳,搞得大妈都不好意思了,说自己还是头一回吃烧烤。
回去的路上,四禾还偶遇了二溪。
他也一眼发现了四禾的身影,立马骑着电动车过来,与她并行。
二溪上下打量道:“喂,这不是我家的自行车吗?我一直以为是坏的,你居然能把它骑出来。”
四禾得意道:“嘿嘿,一开始还真有问题,后来永安大爷帮我修好了它。”
“然后呢,别告诉我你骑着它去了趟镇上,因为我看见你车把上挂着一袋烧烤。”二溪说的一目了然,看得清清楚楚。
四禾耸耸肩,都被他看出来了,她还能说什么。
她转而问:“你呢,去那位知情大爷的家里,都打听出什么了?”
二溪坦白说:“没打探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但我向他问到了以前的旧路线位置。”
“以前的旧路线?你该不会想沿着旧路线,去寻找红衣女的过去吧。”四禾也是聪慧,马上就知道了他的意图。
二溪没有否认。
“是的,我就是这么想的,要想解开这将近三十年的难题,唯有亲自走一趟了。”
说罢,他还邀请四禾道:“怎么样,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
四禾微笑的接受了:“我当然要去,不去的话,怎么跟你蹭功劳,来消除我身上的惩处令条呢。”
二溪被她的话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