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你为什么想陷害我父亲?”陆闻笙直截了当地问,眸色冷淡锐利。
贺霖垂下眼眸,冷声质问:“为什么?你知道你父亲来港城发展的原因吗?”
“因为他想回家乡创业。”陆闻笙矜冷自持,淡淡地说。
“大错特错。”
贺霖从沙发上突然站起身,指向一声不吭的贺慕行,眉尾一挑:“慕行如果不是比你小几个月,我肯定不会花费这么多心血来栽培他!”
陆从言在认识谢晚凝之前,和高中的几个好友一起去澳洲旅行,他在沙嘴海滩救了一个溺水的姑娘,那个女孩对他一见钟情,从澳洲追到港城,陆从言的父亲早在一年前就为他说了一门亲事,他虽然没有见过未婚妻谢晚凝,但还是以决绝的态度和那个姑娘说清楚了。
这个人就是贺霖后来的相亲对象,也就是贺慕行的母亲。
贺夫人在结婚当月就怀上了身孕,贺霖先后验过两次DNA,但还是迈不过心里的那道坎。
幸好陆从言那一年去北城发展,一走就是数十年,就在他以为这个困扰了他无数次的阴影就此消失时,陆从言又带着妻儿重回港城。
不仅如此,还在一夕间创立了兆丰集团,几个月内横扫地产、金融、珠宝和酒店四大板块。
而最让他头疼的是,贺夫人有一次在贵妇圈的聚会中遇到了谢晚凝,这个蠢女人竟然把那件陈年旧事告诉她,然后一传十、十传百,这个花边新闻再次掀起了狂风巨浪。
陆从言不仅是贺霖最强劲的竞争对手,更是埋藏在他心底不能对人言的嫉恨对象,因为没有哪个男人会容许自己的老婆最初爱上的人是别人。
陆闻笙现在才知道父亲是因为这件救人之举才会被人算计陷害,他曾经预想过无数种可能,偏偏漏掉了贺慕行这个最不起眼的小角色。
大厅内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男人的眸色像清润的溪流般澄澈,一语道破真相:“嫉妒不是你伤害别人的理由,我父亲也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是你甘愿身陷囹圄,想百般折磨自己,但是,我这次不会再放过贺氏的把柄。”
他看向早已准备好的徐启源,嗓音低沉:“你把兆丰集团搜集到的证据给他看,让他输得心服口服。”
丘序然一直帮谢晚凝潜伏在贺慕行的身后,勾起一丝讥讽笑意:“贺总,哦,不对,你已经不是总经理了,这是你和我们合作期间欠下的巨额贷款。”
贺慕行上个月尝到了甜头,借用父亲的名义开了一家空壳公司,以兆丰集团为桥梁,赚取了许多不能在明路上曝光的钱。
“贺霖,这个因是你种下的,果自然由你来承担。”
话音刚落,陆闻笙转身走出客厅时听到茶杯碎裂的声音。
秋夜的微风轻拂,月光如水,映照着寂静的庭院,在昏黄的灯光下挂上了一丝丝涟漪。
他如今大仇得报,平静的心底漾起沉淡的温柔。
他以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要抓紧每一分每一秒,为若若开辟道路,扬起航帆。
他的蔷薇花,还在对面的高台上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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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星若和父母在大厅里等他回来,陆闻笙从六年前兆丰集团破产的时候开始说起,期间在英国留学、华尔街创业及重建公司,最后说到了回港重逢。
他黑眸沉淡,温柔地看向坐在身旁的黎星若,伸手握住微凉的指尖。
黎坤扬听完他的经历,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难怪他从见到他的第一面开始,就被他矜冷又沉稳的气度震撼到。
秦婧茹没有他想的那么深,她觉得未来女婿能一步步达到人生的顶点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至少,他和心爱的女孩又走到一起了,并没有因为从前的种种坎坷被轻易压倒。
一家人坐在一起聊到十点多,他们要回房洗漱休息,让女儿亲自送陆闻笙出门。
黎星若一路把他送到大门口,她牵着陆闻笙的手不肯放,想和他再多待一会儿。
男人的五官轮廓俊美分明,气质矜贵清隽,深挚而缱绻地凝视着她。
陆闻笙主动抱住她,温热的掌心轻抚着她的后背,侧过头贴在耳畔边,像是想咬一下细嫩的耳尖似的。
黎星若被灼热的呼吸烫得心尖发颤,小脑袋一缩,白皙的脸颊恰好被唇线拂过。
“陆闻笙,这里可是我家的大门口......”她皱起鼻尖,压低了声音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