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闻笙用方巾擦掉她鬓边的薄汗,把车后座的薄毛毯盖在她身上,系上安全带后,发动引擎,直接去离中环最近的半山豪宅。
这幢豪宅是他去年送给母亲谢晚凝的生日礼物,请了几个佣人打理。
今年回到港城后,一家人去半山庆祝过,前不久谢晚凝回到纽约,陆从言也跟着过去了,陆闻笙今天是第二次回家。
黎星若美美地睡了一觉后,等到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一张充满着阳光味道的豪华大床上,就连湿哒哒的连衣裙也被换成了优雅的丝绸睡裙。
她趿拉着柔软的拖鞋,急匆匆地跑到门外去,清凌的嗓音有些微哑:“Winston,你在吗?”
陆闻笙正在厨房里煎牛排,他像箭簇般冲到客厅里,抬眸看向二楼的主卧。
黎星若眸色惊慌,看到他来了,沾染着泪珠的双眸像天青青欲雨似的,眼看着就要“吧嗒”落泪。
他拿着锅铲在馥郁芬芳的空气里划拉了一下,神情颇有些滑稽,哑然道:“你别哭,这是我妈家,因为去赤柱太远,所以就把你带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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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摆放着香气浓郁的黑松露牛排、奶油蘑菇意面、鸡丁沙拉和法式洋葱汤,琳琅满目,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
黎星若手执刀叉,略顿了一瞬:“这些都是你亲手做的?”
陆闻笙把切好的牛排推到她这边,面色微虞:“牛排是我煎的,其他的都是许姨做的,我让她回去了,你以前来我家补习功课的时候见过她一次。”
黎星若想起自己已经洗过澡而且换了衣服,双颊泛起一丝霞光,似幽沉的花蕊微微颤动,又像含苞待放的带刺蔷薇渴望阳光与露水。
餐厅里的灯影轻曳,窗外雨打芭蕉,灰暗的天幕像一张巨网将乌云团团围困,疾风骤影如梭,暮色渐浓。
“你身上的衣服也是她换的,你洗澡的时候,我正在一楼沐浴。”
陆闻笙感觉自己的解释像画蛇添足,苍白有余,且嫌疑深重。
黎星若扬起水润的眸子,已经把英式餐盘里的牛排都吃完了,喃喃道:“没关系。”
“当然有关系,我不会趁人之危的。”
陆闻笙尽管很正经地解释着,但说出口的话连他自己都不会相信。
因为许姨离开后,他进房间去看过她。
星若的脸红扑扑的,水嫩嫩,仿佛一碰就会碎,然后他贴在她的额头上,很轻地吻了一下。
“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黎星若十分安静地吃完晚餐,她看到陆闻笙转身去厨房洗碗,回头看向幽静淡雅的客厅时,心头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愫在无尽蔓延,
她站起身,轻手轻脚地站在他身后,伸出雪白的藕臂环抱住他。
曼妙柔软和汹涌而至的温度紧紧地贴在宽阔紧实的背脊上。
陆闻笙的眸色深暗,胸口好不容易扑灭的火苗再一次熊熊燃烧。
有时候人之所以会鬼迷心窍,可能是禁不住积涌多年的浪潮骤然翻滚,就像现在——
他的内心分明坦坦荡荡,却不由自主地转身凝视着怀中的女孩。
想要亲近她,想问问她,还在气他吗?
曾经所有的凄风苦雨都伴随着这一场绵延秋雨纷至沓来。
灼热的气息交缠,近到能听清她的心跳声。
他扣住纤细楚腰,张开唇瓣抵在粉嫩的双唇间。
微微阖上的眼眸像陷入跃动的深海,浓烈的情愫裹挟着炙热的唇渗透到舌尖,那一团浓得化不开的雾色萦绕在唇齿间,重重吸吮。
室外风雨交加,黎星若揪着他的衣角,张开唇瓣尝试着回应他。
一片湿濡软糯,炙烫的温度紧紧包裹着稚嫩唇舌。
陆闻笙单手覆着纤薄的蝴蝶骨,将她轻轻托起,抱到洁净微凉的台面上。
“陆闻笙......”黎星若轻哼了一声,心跳如擂。
陆闻笙又吻了她一下,他的指腹摩挲着红润的唇,幽深的眸光在粉颊逡巡。
他低哑唤她:“若若,以前的事,我向你郑重道歉。”
“可是你离开的那一晚,为什么会喊我‘若若’?”
黎星若的水眸漾着潋滟清光,六年前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刚才在中式餐厅里再次听到他这么唤她的小名,又有些疑惑。
“因为......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