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没想到会在这碰到他,甚至后悔刚才的转身,不知道他会不会把自己的事情告诉沈津南。
“夏小姐,这是你的孩子?”
“嗯。”夏初干笑两声,慌乱应下。
林平怎么都想不到她年纪轻轻有了这么大了孩子,出于礼貌也没有多说什么。
“小姑娘很漂亮。”
“谢谢。”夏初讪讪一笑,为难开口:“林总,这件事能不能替我保密?”
她本想说不要告诉沈津南,可外人并不知道自己与沈津南的关系,多说反倒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想想还是让他替自己保密,没有特指某个人。
“放心,这是你的私事,我当然不会对外多说。”
夏初松口气,向他道谢,正好碰到护士叫她们,便抱着小家伙进去。
打完疫苗,小家伙疼得直哭,脸上挂满泪珠,在她怀中不停抽噎,看得夏初直心疼。
“还疼吗?”
“疼。”
小家伙不停地抽气哭啼,一下一顿,特别有节奏,夏初看着看着笑了。
“不哭了,回家给你吃糖。”
“两个。”
都这个样子还没忘了讨价还价,夏初忍笑点点头,“好,两个。”
话落哭声止。
夏初:“……竟然被一个小孩子套路了。”
回到家,她一直提心吊胆,出于对林平的信任,她知道自己不应该怀疑什么,但沈津南毕竟不一样。
同时她又责怪自己想太多,说不定沈津南早已忘却还有她这么一个人,对他来说想要什么样的人得不到,怎么会吊死在一棵树上。
夏初经过一系列的矛盾拉扯,自嘲一笑,对沈津南那种人来说,感情不是必需品,只是一种调味剂,需要时就玩玩,不需要时也能快速脱身,从不会有什么损失。
现在不过是她个人在钻牛角尖。
想到这,释怀不少,放下这些乱七八糟的杂绪,洗漱睡觉。
沈津南位于市中心的大平层。
赵泽偃郁闷地躺在沙发上,看着一旁埋首工作的人,气不打一处来。
“你都这么成功了,还这么卷,让不让我们活了?”
沈津南理都没理他,将处理好的文件交给周安,“海市那边你过去一趟,配合林平把这些工作处理完。”
“好的,沈总。”
周安领了工作离开,沈津南继续工作,气得赵泽偃走过去直接合上他的电脑。
“找死啊。”
他的声音一点都不友善,带着明显的怒气,赵泽偃顿时觉得毛骨悚然,悻悻一笑,当场滑跪。
“我错了,不该动您老人家的电脑。”
沈津南也没心思再继续工作,抬步走到全景落地窗前,单手插兜,端着一杯酒,眺望窗外的绚丽夜景,举手投足间尽显成功男人的魅力。
赵泽偃看得入了迷,“别说,你这模样确实吸引人,怪不得能让小姑娘前赴后继撞得头破血流。”
沈津南回眸睨他一眼,“你来就是为了说废话的?”
“当然不是。”赵泽偃想起正事,又忍不住抱怨,“来你这几个小时咖啡、茶、酒喝了个遍,你就是不理我。”
“现在可以说什么事了。”
“今天有个局,我专门来叫你的。”
“不去。”沈津南冷冷下了逐客令,“你也可以走了。”
赵泽偃:“……不是吧,真为夏初守身如玉?有必要吗?”
“我说过不要在我面前提起这个名字。”
“我可以不提,但你能忘得了她吗?她走了三年多,你也活得清心寡欲,一个局不参加,一个女人不碰,到底是在干什么?”
沈津南笑了笑,“忙着赚钱。”
一句话把赵泽偃噎得哑口无声,这话确实无以反驳,这三年他确实把沈氏带到更高的地方,赚了数不清的钱。
“那你的感情呢?”
“感情?”沈津南闻言很是不屑,“最廉价的东西不要也罢。”
“那夏初呢?”
沈津南直直看过来,不羁一笑,“满口谎言的骗子,不值得挂心。”
赵泽偃倒吸一口凉气,知道他这是故意说的气话,毕竟沈津南对夏初的重视和特别自己都看在眼里。
但这种事情只有当事人亲自去解,自己也只能看着干着急。
对话陷入中断,房间内升起一种突兀的尴尬。
赵泽偃额头上直冒冷汗,干笑道:“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你知道的。”沈津南突然开口:“我最讨厌背叛。”
赵泽偃虎躯一震,凝重地打量着自己这位相识多年的好朋友,能感受到他的痛苦和不甘。
他心中有怨有恨,恨夏初的不辞而别,怨自己对她念念不忘。
一段以交易开始的关系,抱着玩玩而已的心态,不知不觉中竟当了真,失了魂丢了心。
这不是他的风格,所以他很排斥这种陌生的感觉。
夏初晚上又开始做梦,自己被一群人追赶,心中恐惧,只能奋力往前跑,最后跑到悬崖边,纵身一跃,从半空中坠落深渊。
她也吓得大叫一声惊醒过来,还没等缓过神,就听到小家伙清脆的啼哭声,夏初擦干额头上的汗水,有节奏地哄拍。
“没事,没事了,快睡觉。”
小家伙往她怀里靠了靠,贴着她才重新入睡。
她望着房顶却没了睡意。
思绪不受控地飘远,脑海中再次浮现他的身影,一股揪心的痛袭来。
眼泪无声滑落。
夜深人静时,意识容易被弱化,灵魂需要陪伴,却是大脑最清醒的时刻,她终于敢正视内心真实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