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煦打个饱嗝,斜一眼音源,嘴里含糊不清的说,“新欢旧爱,就像……可回收和不可回收的垃……垃圾桶,最后就只能有一个选择……是……回收再利用,还是永远的丢弃……”
他声音含糊,但条理没乱。
“什么新欢旧爱?什么垃圾桶?盛煦,你喝醉了。”音源不再和一个喝醉的人解释,“你去睡会儿吧,我走了。”
“走?去找你的旧爱?回收你以前的爱情是吗?”他说的话尖锐刺耳,一点儿也不像喝醉的样子。
“你喝醉了!等你酒醒了再说吧。”跟一个喝醉酒的人讲道理,简直就是对牛弹琴,音源不想跟他计较。
盛煦按着桌子站起来,晃晃悠悠地走到音源跟前,“今天,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喜欢孩子,没想到啊,原来是爱屋及乌!”
“什么?”他真是越来越无理取闹了,音源无奈,拢拢耳边散乱的发丝。
“你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了,那个小男孩很面熟,长的像你一直念念不忘的相亲对象,所以你就忍不住想要亲近,甚至不惜拿糖果来安抚,不是吗?”他醋意大发,连孩子都被他给扯了进来。
音源无力翻翻眼皮,“那个孩子是你学校的学生!”她帮忙哄那个孩子,一方面是心软,另一方面就是想让孩子的情绪尽快稳定下来,这样整个活动才能顺利结束。
“可他是杜新成的孩子,那个住在你心里很久的相亲对象的孩子,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深深吸一口冷气,一掌按在墙面,将音源堵在墙角。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音源一开始真的不知道,还是锐锐妈妈在车上打电话时叫了杜新成的名字,她才知道的。
盛煦死死盯着音源的眼睛,试图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什么破绽,但是没有。
她的眼睛里只有自己那张涨红的脸,“你知道以后,是不是特别高兴,高兴你终于可以有机会见到他了?”
“盛煦……”音源不知该怎么劝解和安慰他,她感到无力又无奈,“你真的喝多了,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好吗?”
“明天,就太迟了音源。”盛煦突然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他一把攥住音源的胳膊,拉着她就往卧室走。
他的力气太大,音源根本无法反抗。
因为大幅度的奔走动作,他眼前一阵重影,脑袋差点撞上门框,他一手用力地揉着眼睛,仿佛要将那碍事的重影给揉碎。
另一紧攥音源胳膊的手一下子松开,音源一个不防备直接歪斜到床边。
她慌忙直起身子,按着床就要站起,却被情绪失控的盛煦一把揉进怀里。
音源慌了不知道该怎么挣脱他的禁锢,只得出声,弱弱的提醒,“盛煦,你不能这样……”
她还未说完全的话被他热烈的吻封住。
他霸道又带有侵略性的吻让她呼吸急促,手足无措,在她感到自己即将要窒息的时候,他松开了她。
“盛煦……”她酥软的声音让她感到陌生又有点羞耻,她明明是要拒绝的,明明想要推开他的,可她的手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耳边的声音唤醒了盛煦的理智,他捧着音源惊慌失措的脸,重重亲吻着她的额头。
啤酒味的吻,点落她柔软的发丝,滑过她烫热的脸颊,触过她光滑的脖颈,最后碎碎点点的落在她白净的肩膀。
“音源,他是不是也牵过你的手?抱过你?还………”
盛煦的声音越来越小,音源被他质问的表情愈发凝重。
“上大学的时候是有人牵过我的手,抱过我,亲过我,你满意了!”音源被他气的声音发抖。
她一颗滚烫的心瞬时变冷,如寒冬雪夜的一碗结了霜雪的冰粥,她攥紧拳头,等待着他接下来更过分的质问。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没等来他质问的声音,耳边却传来他匀称的呼吸声。
不胜酒力的盛煦,趴在音源肩膀上睡着了。
音源不敢乱动,生怕这短暂的安静只是幻觉。
她真的不想和他吵架,可他为什么非要计较她曾经的相亲对象?
她和杜新成早已成了永不相交的两根平行线,可是盛煦为何要偏偏扯上他?
关于杜新成的事,她一个字都没有对盛煦提过,一是觉得没必要,二是嫌麻烦。
他是怎么知道杜新成就是她曾经的相亲对象的?
他又是怎么知道杜新成在她心里住了很多年的?
陆芬到底是怎么跟他说的?她想要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今晚的事,真的好险,如果盛煦没有睡着……她不敢想象。
音源的肩膀有些承受不住他的重量,她轻轻挪开他的脑袋,缓慢地放在床上。
挪开肩膀上那如大山的沉重,音源长长叹了口气。
酸痛的肩膀揉搓几下就能缓解,可那颗像是被什么给拉扯着、撕裂着的心呢?
给他盖上被子,音源走出卧室,她掏出盛煦给她的钥匙,轻轻放在客厅的餐桌上,她抬起疲惫又酸涩的手关上客厅的灯。
街上的夜色将她包围,她仰头望着昏黄路灯下被枝枝叶叶撕裂的不成样子的碎光,心头一阵窒息的痛。
深沉的夜并不会因为谁的难过而停止它向前的步伐。
当黎明的光照亮窗台,盛煦揉着酸涩的眼皮,睁开红肿的双眼。
他坐起身,揉揉昏昏胀胀的脑袋,猛然忆起昨晚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