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江烟坚定,“我的房间就在舞蹈室隔壁,而且我基本上也没出过庄园的那一栋房子。也就是说,我根本没有去过玫瑰园。”
“那再前一天呢?”
“再前一天?”江烟停住话,皱眉思索起来。
陈喻彤紧盯着她,希望从她眼里看出破绽,然而并没有。
“我前一天也是基本一样的。”
“基本?”陈喻彤抓住了这个字眼。
知道自己被怀疑,江烟直言,“是的,我除了这个就只去过玫瑰庄主的房间。”
陈喻彤这才颔首放弃追问。侦探则示意沈舟肆接下去讲。“来,沈庄主。”
沈舟肆沉声,“我的情况也是一样,除了在庄园里处理大大小小的事务,和江小姐独处之外,就是和何管家一起在玫瑰园里散步。”
“这一点,何管家也可以作证。”
何伟(何管家):“是的是的,我可以作证。”
陈喻彤再度怀疑,“那你们在玫瑰园散步,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吗?”
沈舟肆听到这里明显恍惚了一下,而后堪堪摇头,坚定不移地说,“没有。”
何管家跳出来制止他说话。
“有啊有啊。”
他略显激动,“玫瑰园里有一片玫瑰已经枯死了,我当时不是还和你说了吗?”他拉着沈舟肆反问,“你不记得了?”
沈舟肆面上一僵,这才冷冷的说,“是。”
他干笑道,“我还真忘记了。”
侦探极具审视的目光落在男人身上,明显欲言又止。好在一旁的陈喻彤替他说出来疑惑,“是真的忘了还是假的?”
沈舟肆淡然,“信则有不信则无。”
陈喻彤噎语,一时不知道还该问什么。
接下来就是格兰瑟姆夫人的个人阐述:“我在宴会前一天还在公爵府上,没来过玫瑰园。”
【第一轮搜证】
江烟照旧和沈舟肆同一组,搜证地点在公爵府和玫瑰园的公共区域。
黑暗的公爵府寂静无声,远处微弱的烛火摇曳,橙黄色的火焰坐在晦暗中跳动,短短的棉芯不足一只指节的长度,即将燃尽。
任何可能下线索都蛰伏在黑暗之中,万物无声。
江烟默默跟在沈舟肆背后,见他动作迅速熟练,摸索出了一个的手电筒。
她不免好奇,“你哪来的?”
“节目组给的。”他倒是实在。
江烟愣神。怎么还有这种操作。
黑暗中任何东西都带着危险性,沈舟肆不免提高警惕,照顾身后女孩子的情绪。
“跟上我。”
伸手不见五指的场地里,江烟每走一步,都有可能踢到地上散乱的物件。
脚踩在脆弱到不堪一击的木地板上,吱呀吱呀的响声像是在心脏内壁刮来刮去。
江烟脚步变慢,小心翼翼地伸出脚试探,生怕像上次搜证一样踩到带血纱布。被绊了一跤不说,还把人家沈舟肆扑在地上了......
要不是有个人给她垫着,这摔一下可不知得多疼......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沈舟肆结结实实摔的那一下,把江烟心疼坏了。
“你没事吧?”那时的她没反应过来,压着沈舟肆就问。
“呃。”男人揶揄,好半晌才开口——
“没事。”
江烟皱眉,听到他难捱地吭声,脸上一热。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黑夜里苏醒了......
她起身,不好意思地站在一旁道歉,半蹲下身子伸出手拉男人起来。
彼时的沈舟肆嗓音发哑,带着不可言说的暗欲,“我没事。”
想到这,江烟的脚尖一动,清脆一声玻璃瓶滚动的声音传来。
心提到了嗓子眼,江烟攥紧了自己的裙角,指尖用力到发白,恐惧地不敢往前走。
男人细心地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慢下脚步,试探性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烟烟?”出于本能,他第一次在节目上这么亲昵地叫她。
细微的声音在偌大的房间里回荡,如同鬼魅。
江烟没回话,额间默默渗出了薄汗。
沈舟肆:“不要怕。”
他迈着大步走回去女孩身边,自然而然拉住她的手。
指尖冰凉,他心中猛然一坠。
在黑暗里看不见的地方,他看向她,深情中带着一丝不忍心。
他知道她很害怕。
“别怕。”
“可能是破碎的玻璃瓶子。你慢慢走,我牵着你。”
他柔声安慰她,声音很轻很轻。
光影微弱,江烟细细感受着男人温热掌心带来的触感,心中却依旧躁动不安。
七上八下的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她害怕,张了张唇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
沈舟肆敏锐地感受到了女孩不安的心绪,眉心轻折。
“不要怕,烟烟。”
“有我在。”
他的话很温柔很温柔,正如现在,他小心翼翼的护着她。
蜡烛将要燃尽,火光渐渐暗淡下来。
视线变暗,就连一开始男人手里的手电筒也在这时异样地闪动,而后悄然熄灭。
最后一滴白色的蜡油滴下来,棉芯燃尽,全场骤然黑暗!
“哈哈哈”诡异的小孩笑声响起,在空荡荡的伯爵府幽灵似的来回。
嘀嗒叮咚。
嘀嗒叮咚.....
哈哈哈的小孩笑声铺天盖地的充斥着,江烟紧紧攥着自己的裙子,喉咙被堵住似的难受。
心跳犹如擂鼓,江烟死死咬着唇不哭,差点咬出血来。
沈舟肆怕极了,动作轻柔地把她拉近,弯下腰抱她。
“烟烟不怕。”
他哄她,摸着她的脑袋,将女孩往自己胸膛里带。
耳边是男人轻柔的嗓音,江烟靠着他,心跳起伏依旧紊乱。
她怕,很怕。
沈舟肆没听见江烟的回应,心悬于顶,几乎跃出来。
他一直在安慰她,低声哄着说不要怕不要怕。
直到怀里的身子慢慢变得不再颤抖,他才听见江烟极低地唤了他一声。
“阿肆......”
而后就是江烟断断续续的抽噎声,隐忍又克制,很让人心疼。
沈舟肆眼一热,环着她的细腰又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