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要不走出这扇门,与过去告别,我就不放!”
孟河和绍兴雨等人虽对许弋刚这样冲动的行为有些意外,可许弋刚想看到的,也是他们想看到的。
他们都想要李空山好好的,不要再把他自己困在悲痛和郁郁寡欢中。
见李空山还是背靠着墙坐,没有反应,许弋刚冲动的劲儿抵达顶峰,握紧刀子就要朝自己的手割下去。
他盯着自己的手,做好一切准备,什么都不怕,唯独怕李空山失去了自己。
“给我把刀放下!”
李空山倏忽站起,走到他身前,他那双手握住许弋刚就要割下去的刀刃,一眼不眨盯着许弋刚。
他的手掌被割出划痕,开始冒血。
许弋刚立即撒手,拉着李空山出去包扎、止血。
那天,云层散开,被遮挡的阳光得以重现天边。
一缕阳光照射进屋子,蔓延至走出奶奶房间的几人脚下。
李空山终于愿意试着往前,继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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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六个人一起坐大巴车来了城里。
为什么是榕城,李空山也说不清楚,只是他记得,好像对这个城市的名字有点儿印象,至于在哪儿听过,没能回忆起。
他忘了,连翘曾在梦里念叨过这个城市的名字。
天朗气清,飞机从高空中划过,下了大巴车,几人神情愉悦,呼吸着这个城市虽然陌生但却新奇的空气,不由自主倍感神清气爽。
许弋刚把手搭在李空山肩膀上,一起往前走,孟河和绍兴雨等人笑着,分别走在他们两边。
许弋刚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哥,你放心,有咱们几个兄弟伙在,这日子绝对会越来越好,一无所有都只是暂时的。等到咱们赚了大钱以后,咱就一起去什么湾看海,什么什么极看光。”
说着说着,他笑笑,旁边的绍兴雨和孟河也跟着笑。
孟河出生纠正他,“你瞧你那没文化的样,是阿拉斯加海湾,北极和南极。”
许弋刚立刻随声附和,“欸——是是是!就是这个!我想说的不是吗,给你留机会表现。”
“得了吧你。”孟河嫌弃,嘲笑着看他一眼。
李空山回眸,落日在他们身后,仿佛是过去的种种再与他们挥手,但这不是结局,也不是终点。
等到第二天太阳再升起的时候,生命还在继续,希望,也还在闪耀。
“呀,坏了,”许弋刚肚子饿了,摸摸口袋,发现兜里没钱,看向孟河,“你兜里还有钱没?”
“肯定没了,还用说。”
孟河提醒他,“你忘了?咱们把所有能凑的钱都凑出来,买车票,现在——咱们每个人都身无分文,一分钱都没有。”
许弋刚“啊”了一声,“那肚子饿了怎么办,还有,咱没钱,今晚去哪儿睡?”
绍兴雨兴奋地指着对面公园门口长椅上,正在打盹的流浪汉,“欸——你们看!咱们可以和他一样,睡大街!”
“呃……”
许弋刚和孟河等人朝对面公园看去,不约而同陷入沉思,纷纷沉默,无言以对。
“别担心。”
李空山站在他们中间,“你们别忘了,咱们还剩下最后一百多块钱,可以今晚去找个便宜的旅馆住,明天出去找找活,暂时应付。”
绍兴雨立刻变得希望满满,抱紧李空山的手臂,“哥啊——还是你让人安心!”
许弋刚拉住孟河在几人身后窃窃私语,“你说,我真就想不明白了,哥咋就那么傻呢,人都要走了,还把所有的积蓄都偷偷塞给那人当学费,现在好了吧,自己穷得响叮当。”
“这叫啥来着?什么脑?”
孟河不假思索:“恋爱脑。”
许弋刚恍然大悟,“哦!对,就是恋爱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