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佳禾坐在地上深呼吸,安慰自己没事,起身去打电话给前台。
一晚上经历两次这样的事情,她现在非常没有安全感。
“抱歉,任女士,打扰您的休息了。您房间门口这位客人喝醉了,给您带来不好的居住体验,请您谅解。”
是她草木皆兵吗?
她被吓得有点停转的大脑告诉她有古怪。
“你们总统套房今天有人吗?我要换到上面去。”任佳禾指了指楼上,那里安保做得最好,“希望你们能调查清楚,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好的。”经理安抚她的情绪,“我来帮您拿行李。”
“这是我们送您的安神茶,再次向您道歉,任女士。”
“谢谢。”
等房内安静下来,任佳禾在想自己到底得罪了谁,值得这么大费周章地来吓她。
“在哪里?”梁应清的声音一出,她才想起视频电话还没挂断。
“恒达的顶楼套房。”
“我的意思是,在哪个城市?”
“日城。”
“好,”梁应清看了眼机票,凌晨两点有一班,“你先去休息,已经很晚了,电话不要挂了,我陪着你。”
“嗯。”任佳禾把手机放在枕头边。
“要听故事吗?”梁应清拿着手机,起床走向衣帽间。
任佳禾有点不好意思,还是轻轻“嗯”了一声。
梁应清一边换衣服,一边给她讲故事,顺便发消息给司机,赶往机场。
“睡着了吗?”他坐在车上,小声问电话那头的人。
没回答,应该是睡着了。
直到飞机起飞前他才挂断电话。红眼航班开得比想象中更快,飞机落地日城不到五点,天还没亮,月亮还挂在天边。
梁应清只想快点见到她。
前往酒店的路上,天色渐渐泛起鱼肚白,黑夜被白色吞噬。
他快步走进旋转门,进入灯火通明的酒店大堂。
“梁应清。”他走到前台报自己的名字。
“好的,梁先生。”酒店已经收到了上面的通知,很快有人出来带路。
二十六楼套房门口,服务员小心翼翼问他:“要不要给您开门?”
“不用,你走吧。”
她本来就没有安全感,现在应该睡得正香,贸然进去她会反应过来,原来这里也不安全。
他也订了房间,再等一会儿如果任佳禾没惊醒,他就回房间休息。
六点差五分钟,他的手机铃声响起。
来自房间里的人。
“梁应清,”听筒里她带着哭腔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里,“你不是不挂电话吗?”
他有一百个理由解释都没用,答非所问:“我到了。”
“什么意思?”
“我在你房间门口。”
一分钟不到,他面前的门从里面打开,紧接着,怀里扎进一个人。
他俯下身一把抱起她走进房间。
任佳禾抬手环住他的肩膀,脑袋埋在他的胸口。
“我没敢睡着。”她被放在床上坐好,心有余悸。
“那我喊你名字的时候……”梁应清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任佳禾嘟了嘟嘴,露出他难得见到的脆弱神情:“我怕你太累了,想让你休息。”
梁应清脱去外套,张开手臂抱住她。
“我说害怕会被你嘲笑吗?”她的声音在他怀里有些闷闷的。
怎么可能嘲笑,你愿意把最脆弱的一面展示在我面前时,是对我的信任达到顶峰的时候。
梁应清低头,不带情/欲地亲了亲她的额头:“我来了,不要怕,相信我。”
额头上温热的触感在抚平她混乱惊慌的情绪。
她整晚紧绷如琴弦的大脑好像被泡进温水里,其他情绪慢慢舒张开来。
“你知道吗?最吓人的不是什么敲门啊门铃啊,是我在猫眼里看到的眼睛。”任佳禾满脑子都是那只浑浊的布满血丝的眼睛,现在想起她都感觉有点喘不过气来。
梁应清心疼得要命,又想不出什么办法能让她忘记那一瞬间的事情。
她还在絮絮叨叨个不停,在跟他从头说起整晚的经历。
“没关系,我来解决,都交给我。”
任佳禾眨了眨有点发酸的眼睛,盯着面前男人的嘴唇,抿了抿自己的唇。
她坐直身子,抬手摸上他的脸,用手心蹭了蹭他下巴上刚冒出来还不明显的胡茬。
哑着嗓子,小声问他:“要接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