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你只记得我亲你了?”男人又勾起唇,将恶劣的心思展露无遗,企图将两人的关系揪成麻绳。
卫青弦皱起眉:“大人,请自重。”虽然不知道男人这些天搭错了哪根筋,逮着点机会就犯毛病,但卫青弦也不是吃素的,不会任由他这么欺负自己。
两人对上视线,李彻眸孔深邃,仿佛藏了一个巨大的涡旋,要将她活生生拉进去掩埋。
卫青弦撇开头。
李彻哼笑一声:“他们说了什么,你不是听到了么?”
他们?
她愣住。
莫非那晚是谭统领?!
卫青弦听不懂两人的对话,也猜不出他们的身份,自然没将此事放在心中。眼下被李彻点出来,瞬间惊起一层鸡皮疙瘩,意识到自己阴差阳错之下,也许窥探到了一桩丑事。
“那另一个人是谁?”
“苏果,太后的贴身宫女。”
太后的贴身宫女和京城宿卫统领,两个看上去八杆子打不着的人,居然也偷摸摸藏着秘密,而其中一个今天就惨死房中。
“他们谈到的淑妃?”卫青弦回忆起那晚听到的对话,“淑妃是谁?”
“梁高宗的妃子,当初因为弑女而被送进净土观中,每日依靠抄经打坐赎罪,至今已经有二十余年。”
“弑女?”卫青弦惊讶道,“怎么可能?”
“后宫女人为了争宠,什么手段使不出来。”李彻看了她一眼,“平常百姓自然不懂,表面上争夺的是皇帝的宠爱,实际上是场生死角逐,失了宠的妃嫔意味着毫无价值,连皇宫里最低贱的宫女都比不上。”
“可是听他们的口吻,当年的事情似乎也另有隐情。”
李彻看了她一眼:“这件事情,在太后面前,一个字都不要提。”
“你要带我去见太后?”
“是苏果。”李彻道,“昨夜谭永的死,对她冲击很大。”
毕竟是太后的贴身宫女,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被一具尸体吓到生病,显然是心中有鬼。
“宫里的御医也没法子,说是染了邪祟。”
卫青弦点头:“我跟你去。”
二人赶到的时候,萧易婉正倚靠在美人榻上,一旁落下的床帘后,露出苏果平躺的身躯。
“太后,人到了。”随着李彻的通报,萧易婉掀开微眯的眼皮,视线在触及到卫青弦的时候,有片刻的聚焦。
“这姑娘,看的倒是眼熟。”
李彻:“那日五斗米教的叛乱,她就在场,太后兴许有些印象。”
萧易婉嗯了一声,脑海中的记忆重现,看向她的眼神柔和下来:“记得,这姑娘倒是救了我一命。”
那日卫青弦给她贴了张符咒,这才让她得以跑出重围,虽然瞧着狼狈了些,但确实也救了她。萧易婉在朝堂上雷厉风行,落实到个人却是赏罚分明。
“魏培玉。”她喊了一声,立马从珠帘后现出一个太监,“重重有赏。”
卫青弦连忙跪下来:“能为太后效力,是民女的荣幸,怎敢奢求重赏。”
萧易婉笑道:“你这丫头不要赏赐,那你想要什么?”
“草民心中确有一事。”卫青弦抿了抿嘴,看了眼李彻,“和李大人有关。”
萧易婉哦了一声,突然想起来两人确实有交集。
“草民曾经得罪过李大人,在这里向李大人赔个不是,还请李大人大人有大量饶过草民,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不再有任何瓜葛,也请太后娘娘做个见证。”少女这一番话掷地有声,一旁的李彻却黑下脸来。
萧易婉先是一愣,忍俊不禁道:“哀家倒是好奇,你怎么得罪了他,怎地什么赏赐都不要,只要哀家一张护身符。”
“这。”卫青弦一脸为难,一时不知道从哪里说,还是随意编个理由。
“行了,你们俩的事哀家不多问。”随后摆摆手,魏培玉端了块刻字的金牌上来,“无论什么时候,见此御赐令牌就如同见到哀家,李彻,你不要为难这丫头。”
没想到萧易婉会给她一块免死金牌,卫青弦受宠若惊地跪下来谢恩,却感觉到后背一股彻骨的凉意。
“给苏果瞧瞧去吧。”她指了指床榻。
“是。”卫青弦掀开床帘,躺着的女人紧闭着脸,面色泛着白,额头上还冒冷汗。她紧紧抓住被褥,好似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下巴时不时地抖动着。
显然是陷入了某种梦魇。
卫青弦将手搭在她的脉搏上,突然无数诡异的画面直冲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