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弦嗯了一声:“你滥杀无辜,引得天怒人怨,为今之计,必须将人悉数放归,才可平息天圣怒火,不然天怒降临,必遭灭亡。”
“好好好。”他连连点头,想到了什么,试探性地发问,“天女还有没有其他示下?”
老人一脸求知若渴,显然想要在卫青弦这里得到一些其他的指示。
卫青弦继续装腔作势道:“事情要一件一件的做,关卡要一关一关的过,你现在问我其他,只能说明你心浮气躁。”
唐望一怔,立马匍匐在地:“多谢天女指教,多谢天女指教。”葛罗也跟着跪下。
这时从门外毫无预兆地走进来一个女子。
“父亲。”来人声音通透,容颜姣好,正是当初给卫青弦二人送饭的女子。
她也认出了卫青弦,当即神情一滞。
见她如此失礼,唐望紧紧皱着眉头,神色立马严肃:“放肆!没看到天女在此!”
女子哪里知道面前之人是天女,只觉得自己的父亲和师兄跪在一个年轻女人面前,画面一度十分荒唐。
又被吼了一嗓子,到嘴边的话刹那停住。
“心儿,还不向天女赔罪。”老人的声音十分严苛,又向卫青弦介绍道,“这是老夫小女。”
说是女儿,实则是养女。唐望四十岁丧妻丧子,在紫金山传教之时,收养了一家贫窘人家的婴儿,之后便一直跟着他四处传教。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从阶下囚,摇身一变成了座上宾,唐心还是按耐下一切疑问:“小女子冒犯了,还请天女恕罪。”
卫青弦摆摆手:“无妨。”
“你步子急,是有事情要说吧?”葛罗在一旁说道。
唐心看了眼唐望,后者眼神示意,她才开口:“没什么大事,不过有人登门,想请示父亲。”
他们这是什么地方,几乎没有人会主动登门。
“是什么人?”
“他说是之前来过的布商。”
布商?
唐望想起来了,又问:“可有说是从哪里来的?”
唐心:“好像是从蜀地来的。”
脑海中浮现男人的面庞,唐望赶紧招呼:“把人请过来。”
“是。”
“你们忙吧。”也算是糊弄过去了,卫青弦在心中送松了口气。
唐望示意葛罗:“快,给天女带路。”
“不用。”卫青弦连忙打断,她还想着溜达溜达,看能不能找到温听他们关在哪里。
唐望也没强求,一句天女慢走,便拂袖坐在椅子上。
四五月的天气时常下雨,阴郁的天空爬满了灰色云朵,风中裹挟着湿润的气息,冷冷钻进五脏六腑。
卫青弦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一路走着一路分析,这碉堡内毕竟教徒众多,能关人的地方就少,为了减少警务压力,极可能都关在一块地方。
思及此处,她路过自己的卧房,拐个弯就走向之前被关押的小黑屋。
唐心又走到门口,给两位布商带路。
“父亲在堂厅。”她这么说着,眼神悄悄落在二人身上,其中一个容颜俊美,举止不凡,感觉到她的视线,便冷冷盯过来。
女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二位贤弟,又见面了!”唐望从座椅上下来与他们拱手。
他们的交易上次便结束了,如果不是他们的布料,唐望还真解决不了那麻烦,所以再次看到二人的时候,脸上的喜悦是真情流露。
“唐教主。”男子十分恭敬,“我们今日来,也是路过前来拜访,想着到您这里讨口水喝。”
“哈哈哈哈。”唐望哈哈大笑,“别说讨水喝,我看啊,你们就到我这里住几日,休息好了再走不迟啊。”
面前两人对视一眼,欲言又止的模样。
唐望看出端倪:“怎么?”
周九叹了口气:“我们兄弟二人本来是打算回蜀地,没成想半路遭到土匪劫财,我大哥又旧疾复发,实在是走投无路,才来叨扰。”
“土匪?”唐望诧异,“我这方圆百里不曾有过土匪啊?”
“二位,你们莫不是得罪了哪位大人物?”以为他们得罪了人,想找地方避避风头,不过若是如此,他在深林中的碉堡,确实有暴露的风险。
容貌俊美的那个看出他的顾虑:“我们二人常年来回蜀地和京城之间做生意,前些日子家中长辈离世,小辈也在前几年去世,我二人原想将这一次赚得的钱财回蜀地开间裁缝铺,却遭到土匪打劫,如今就剩下烂命一条,若是教主不嫌弃,能否收留我们入教。”
另一个从兜里抠出两代米:“我们打听过入教的规矩,唐教主,这里是十斗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