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时间来不及。”
李彻凝神:“把狱卒全部抓起来。”
他做事一贯雷厉风行,能跑到昭狱杀人,还能全身而退,不被人察觉,极有可能在昭狱中有内应。
“啊啊啊啊——”
“啊啊啊——”
“大人饶命啊,小人真的不知道。”
不消多时传来几人惨烈的叫声,对比之下坐在前面撑脸旁观的李彻显得悠闲又残忍。
周九一身汗跪过来。
“大人,他们似乎真不知情。”
昭狱的刑法没人能撑过去,他们如果只是被收买,不可能撬不开嘴。
李彻手中把玩着那把带血的匕首,随机扔给周九。
“去查一下什么地方卖这种匕首。”
周九接过匕首,又顿了顿,似乎有话说。
李彻瞥了他一眼:“说。”
“大人,肃王今日见过太后了。”
李彻脑海中想到在吉祥楼中见面的男子。
当今朝堂,外戚和藩王、改革派和守旧派的矛盾交织,又相互援引,致使朝局波谲云诡。太后以祭天为由召藩王入京,实际上打得是一个瓮中捉鳖的戏码,大部分藩王都以各种理由推脱。
虽然肃王平日一向以闲散王爷的形象与世人交往,但这次召见就算是为了身家性命拒绝也不会被人说什么。
不知道他是想保持自己的出世形象,还是另有谋划。
总之此人绝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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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婢女端了药回来的时候,便看到房内空无一人,婢女尖叫一声,药碗打碎在地,连忙跑出房门大喊。
“快来人啦,快来人啦,姑娘跑了!”
卫青弦正艰难地爬上高墙,她身体很虚弱,光是爬上去就废了老大劲,低头一看这相当于她两倍身高的高度,双腿发软几乎要吓晕过去,但一想到温听此刻生死未卜,还是咬了咬牙闭眼一跳。
“嘶——”脚崴了。
她方才仔细思考了一下温听可能去的地方,如果他还活着一定也会想办法和她汇合。
那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他们当初见面的东市。
她一瘸一拐地走出所在的坊,找了个卖糖人的老奶奶问了下路,才得知自己所在城南,离自己要去的东市相距甚远。
光凭走路起码要花费大半天,眼下她还崴了脚。
她尝试使用道术,却毫无反应,应该也是身体太弱的原因。
“来一根。”一旁突然站了个高大的男子。
卫青弦抬头看过去。
一个大男人还吃糖人?
老奶奶看着有八九十岁了,举手投足都十分缓慢,一手扶着自己的货架,一只手颤颤巍巍地去拿糖人。
男子有些不耐烦:“快些。”
老奶奶应好,也觉得太慢,用了点力,手腕摇得更严重了,男子嫌弃地伸手去接,突然啪地一声砸在了地上。
“快些再拿一根,耽误了我们公子赶路,有你好看的。”
男子丝毫不客气,也没打算赔钱,对掉落在地的糖人和老奶奶,都充满着鄙夷和烦躁。
卫青弦看不过去:“这位公子,方才我都看到了,是你没接住。”
“不赔钱还这么蛮横。”
男子恶狠狠地盯过来:“你是什么人,找死吗?”
卫青弦可丝毫不怕,还探头看了眼他身后的马车:“哟,这皇城除了北司狱,还有人这么拽呢?”
“姑娘姑娘,没事,我再拿一根便是了。”老奶奶看出这人不好对付,拉住卫青弦。
“不行,你们必须陪钱。”
“你。”男子一手搭在刀上。
“卫棋,不得无礼。”突然从马车内传出一声醇厚的男声。
“是。”方才还凶神恶煞的男子,顿时恭顺地朝马车行了礼。
“快些,莫耽误了我们进东市。”
大梁国的东市每逢开市都排着长长的队伍,最近坊市巡查过严,总是关了市还有人卡在门口没进去。
卫青弦一听又起了心思。
“这位公子。”
见女子态度一百八十度旋转,卫棋皱着眉。
“你们也去东市啊,能不能稍我一程啊?”
“我给路费。”她拍了拍自己的荷包,还好出门前不忘带钱。
卫棋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你说什么?”
“我们公子尊贵,不和平民同乘。
卫青弦在心中翻了个白眼,这侍卫看着就是个油盐不进的,不如那马车里的明事理,于是笑嘻嘻地走过去。
“公子,我也要去东市,但是方才崴了脚,您能不能稍我过去,我给钱!”
马车里静默了一番,然后车帘被人从里面掀开一个角,外面太阳大,卫青弦眯着眼也看不到里头是什么人。
良久,只听一声:“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