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弦往李彻身后探了探空无一人的院落,又瞅见周九手里的匕首。
看来他们已经搜查了一番。
人还跑了。
“大人?”她试探性地凑过去,“要不要我帮忙呀?”
“不用。”李彻回绝地非常果决。
“真不用?”卫青弦指了指匕首。
她可以通过追踪之术看到万事万物的源头,一开始她并不想展示过多的道术遭人觊觎,但在李彻这里若再不下点猛药,真的会被拒之门外。
李彻看着她。
卫青弦笑得神秘。
“给我一下。”她对周九说着,拿到匕首后,另一只手快速地在空中比划了几下。不知怎的,无端起了一阵怪风,吹散了卫青弦脸颊的碎发。
“城南,李记铁匠铺。”
“大人。”周九尽管惊讶,却也不能擅自行动,吞了口口水,看向李彻。
后者才发话:“去,照她说的。”
“我这门手艺,去个达官贵人府上作客那也是绰绰有余,可惜呀,有些人不懂得珍惜。”
卫青弦略显得意地看向李彻,明里暗里的自夸。
小样,迷不死你,姐我还有好多花招没使呢!
李彻的眼神从始至终都在她身上,面前的女子穿着鹅黄色的长衫,背了个针织小包,说话间眉飞色舞,黑葡萄似的眼睛一转,就是一个主意。
正在沾沾自喜的女子突然感觉到一种莫大的压力,抬头就看到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她头上,男子弯腰靠近她耳畔,低沉的声音好似空谷传响。
“果真让我刮目相看。”
这话说这没毛病,从他嘴里出来,却无端多了几分威胁。
卫青弦气息不稳,身子一下就软了,刹那贴上身后的矮墙。
“呵。”李彻冷笑一声。
吓唬一下就原形毕露。
温听上前一步:“姐姐。”
这一声将李彻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他打量着单薄的少年,后者的眼神夹杂着担忧和愤怒,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倒是和卫青弦如出一辙。
“表弟?”他目光盯着温听,语气不悦,问的却是卫青弦。
卫青弦知道他在调侃她先前攀他亲戚。
但她和温听的关系倒还真如姐弟一般。
她点点头。
又是一声冷笑,男子放开了她。
“还不快走?”
“哦。”卫青弦给温听使了个眼色,两人便迅速消失在李彻的视线内。
“姐姐。”温听问道,“那个人是谁呀?”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言语举止都带着一股子狠戾,眼里似乎看不到任何人。
“他呀?”卫青弦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看不到那人的身影,“你姐姐我要保护的人。”
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
温听诧异:“姐姐为何要保护他?”他看上去不需要别人保护。
卫青弦叹了口气:“不是我为何要保护他,是我必须得保护他。”
这话说的模棱两可,落到温听耳朵里,便成了另外的意思。
他语气有些微弱:“姐姐喜欢他?”
卫青弦一听,控制不住音量:“怎么可能?!”
若不是任务在身,她是断然不会冒着生命威胁,去和这样的人扯上哪怕一星半点的关系。
“哎总之呢。”卫青弦习惯性摸摸温听的顺毛,“我不可能喜欢他,但是呢,我必须得保护他。不然,我这辈子可能都回不去了。”
“姐姐要到哪里去?”
“我从小在净土观长大,自然是要回去的。”虽然到时候能不能回去都另说了,但任务完成不了便绝对回不去。
说到这里,倒是有点想师父他老人家了,自她八岁起,师父就常常闭关,这次下山前,也没来得及见上一面。
温听听到她要回去,神情落寞下来,卫青弦注意到,又拍拍他的肩膀。
“放心,我既然买了你,就会负责到底,到时候你也跟我一起回去。”
温听果然高兴了,露出一个温顺的笑容来。
两人走着又到了吉祥楼。
她方才使用追踪之术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令她想不到的人物。
没有告诉李彻,是因为李彻派人去查,定然也能查到,她要做的就是比李彻快上一步。
让他不得不意识到自己的价值。
来到之前来过的柜台上,那张熟悉的老脸再次出现。
“姑娘又来了?”
“不是老朽故意为难你,这三楼主顾必须花费百两才有购买同花令牌的资格。”
卫青弦没等人把话说完,突然抽出一张白纸。
老人接过去一看。
“这。”
居然是五楼拍卖场的订单。
由赵寻见亲笔签字盖章。
卫青弦就知道有这么一天,所以那日她还死皮赖脸地求赵寻见给她写个凭证,李彻不需要这东西故而也没阻止她。
又从兜里掏出银子:“怎么样?”
老人自然没话说。
当即以为卫青弦是哪个府上的富家小姐偷溜出来玩儿的,嘴角顿时裂到脑后,脸上的褶子堆在一起。
笑得十分讨好:“姑娘稍等。”
很快送过来一块令牌,又谄媚道:“姑娘在本楼一掷千金,这买牌钱便给姑娘免了。”
把钱也递回来。
卫青弦心中大喜,面上还是装模作样,显得难为情般。
把令牌和钱一起拿上:“行吧,我会常来光顾的。”
于是顺利来到了第三层。
这里每日都充满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随着擂台上鼓声四起,赌徒们你来我往,情绪比擂台上更加疯狂。
“这里人多,你跟紧我。”卫青弦扭头叮嘱温听。
后者点点头,然后伸出一只手拉出她的衣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