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白出声询问,“是斐娘子吗?
我是洛家的管事,之前雪娘子在我们商行定了美酒,原是特意给你的,我打算带着少爷的尸骨离开了,这些东西我想物归原主。”
斐笙花蹙眉,阿月给她定的美酒?斐笙花想起之前胤姜来找她商量事情之时,梁玺也在,想着或许是胤姜有求于她。
斐笙花打开门,商白进入庭院中,手中果真提着几壶美酒,
“抱歉,斐娘子,来得匆忙,主要是我明日就要走了,清理家中才发现还有这些酒没送完,我这就走了,不打扰你。”
斐笙花微笑告别,将美酒提到房中,打开酒盖,将酒倒出,斐笙花将几个酒壶都检查得彻底,却是什么也没发现,忽然恍然,将酒盖倒转来看,
只见上面写:明日午时,斋鲜楼,见周滔。
斐笙花心事重重地看着这几个字。
胤姜趁着夜色,去见了离厌,离厌正埋首于药材中,余瑶则在一旁帮忙。
余瑶再不想承认,也不得不佩服离厌于医道上的能耐。
“他在炼什么药?”胤姜问道。
“据说梁玺离开之前嘱咐他要多炼些解药,就是贺含章用来控制杀手和死士的毒,我活了这么久,真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多五花八门的毒,还有蛊。
学海无涯,我之前太过于故步自封了。”余瑶感慨地说道。
胤姜拍拍余瑶的肩膀,又看着离厌问道,“你之前给周思捷下的是什么蛊?可有解药?”
离厌充耳不闻,聚精会神地试验着药方,胤姜努努嘴,“那你是非要我写信给你的少主告一状咯?”
离厌愤怒地抬起头,瞪着胤姜,胤姜故意笑着摇摇头,离厌屈服道,“跟你的一样,所以少主人已经带着药材下山去了,你这女子,问这般多干什么?”
胤姜没说话,和余瑶对视一眼,胤姜又离去找邓遂,走在路上的时候,不知为何想起了梁玺,胤姜记得,她和梁玺第一次遇见也是一个夜晚,
那时小雪纷纷,他一身绿袍,气度高华,携满身风雪而来。
谁知道呢,本以为他们就只会是店主和住客的关系,没想到有一天会产生这样深的纠葛。
胤姜想起那天自己答应嫁给梁玺,不免觉得自己有些吃亏,那家伙,空手套白狼,竟然一点惊喜都没给她准备,而自己被戳中心事,竟还就真答应了,真是一场不满意的求娶。
不行,找着机会,可给好好磨磨他。
转眼间胤姜已经来到水牢,邓遂双手被烤住,乍一见胤姜出现,气得大笑,笑完就开始骂离厌,从他的咒骂中,胤姜知道其实邓遂并不认识离厌,但是有猜出离厌的身份。
胤姜实在无法忍受邓遂,叫人堵住了邓遂的嘴,胤姜从又从旁边的火架上取出火钳,刻意拿出吓唬邓遂,
“你这么喜欢划脸,不若我把你的脸也毁了吧,反正嘛,也没人喜欢你,你长得好看,也没有用。”
说着,胤姜便将火钳朝邓遂的脸靠近,邓遂赶忙往里躲,胤姜比划几下,就将火钳放回了火堆里,“我还当你多有骨气,也不是说我不敢,只是我觉得这火还不够旺,”
胤姜说着看了眼看守的寨兵,“再添点柴火,这不够。
我问,你答,你若答不出,我可就不只是吓唬你了,下次,就是真的烫到你身上,我很想知道,是你的嘴硬,还是我这火钳更硬。”
胤姜说着很是“满意”地朝正在被烈火烘烤着的火钳看去。
邓遂隐隐抖了几抖。
胤姜比出一根手指,“一,那些金子,你们运去了哪里?收货人是谁?”
邓遂刚想摇头,那边火钳就要被取出,邓遂赶紧动动嘴,示意嘴上有东西。
胤姜勾起嘴角,寨兵就将邓遂口中的抹布取下,邓遂喘了几口气,
“我只知道,他们都走的水路,会转好几次,但是总方向,是往北,运送的人不是我这边的,我确实不知道,
但是我记了账,凡是从我手里过的,我都有账簿,我可以给你,只有我知道在哪里。”
胤姜嘴角弧度拉大,比出两根手指,“二,你觉得贺含章背后的人,是谁?”
邓遂一愣,胤姜继续说,“你之前说邓波想要跳过贺含章勾搭上他背后的人,你既然都知道贺含章背后有人,那你肯定有怀疑,你怀疑的对象是谁?”
当时邓遂威胁她时提及此事,胤姜是后面才反应过来这事的逻辑,首先要有一个背后的人出现,才会有所谓的邓波想要勾搭背后之人的事,也才会有贺含章想要杀死邓波这个动机,
那就说明当时一定有相关身份的人出现,让邓遂有此怀疑。
毕竟,邓波的死因,也只是邓遂基于对贺含章的了解所产生的猜测,因为贺含章绝计不会告诉邓遂他背后主子的身份,更不会告诉他邓波为何而死。
邓遂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这女人,真是让人讨厌。”
胤姜浅笑,“你得习惯女人这么聪明,毕竟只有愚蠢的男人才会讨厌聪明的女人,他们往往也会喜欢天真单纯的女人,
因为这样才会彰显他们的能耐,哪怕其实他们并没有。”
邓遂狠狠地瞪了胤姜一眼,胤姜回以一个包容的笑,“说说吧,还是你更想试试火钳子。”
邓遂不说话,胤姜就朝寨兵示意,寨兵当即取下火钳朝邓遂身上招呼去,邓遂咬着牙坚持,却痛得扭曲了神情,
胤姜冷眼旁观,她刻意激怒邓遂,也不过就是想看他受受苦罢了,只要邓遂想和她杠,他就会咬死不说。
烙了几个红饼,邓绥坚持不住了,“我说,你去查就知道,六年前,有谁经过兖州。”
邓遂气若游丝,胤姜见好就收,对寨兵说,“好好看着他,别让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