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二娘说道,“是泰极商行的洛公子,特地来找你的。”
胤姜眉一挑,眼神示意斐笙花接下,她觉得梁玺来此,应当也是有事要问。
斐笙花瞧见胤姜打的眼色,本是想继续糊弄下去,最终话出口,还是改了口风,梁玺进来后,便见到了在桌边坐着的二人。
梁玺顺势在胤姜旁边坐下,说道,“我听说,李山川已经找到她的身份了,今日你来这,应当是有事相问吧,正好,我们一起聊聊。”
斐笙花在二人间审视了一番,“合着你俩今日是来审人来了?怎么,我若是不招,你们还打算拷问我啊?
我先回答你的问题,如锦这丫头啊,确实跟邓安然没什么关系,天下之大,人有相似,不足为奇,除了邓安然以外的邓波一家人,确实都死得透透的了。”
胤姜问,“你何以肯定?你曾听到他们说什么?柳儿,”胤姜双手握住斐笙花的手,“我们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你也不想一直被贺含章控制吧,
我听涂苍说起,她似乎是用药来控制人替他做事,若是到时候能将他拿下,何愁找不到解药,你也可以离开这里了。
周滔之前早已经给你赎了身,你本来早就可以过上平民百姓的生活,不用再在这里敷衍那些讨厌的人,你本来早就可以得到自由,柳儿,难道你就不想离开这里吗?”
斐笙花盯着胤姜握住她的手发呆,才笑着说道,“对于一只笼中鸟来说,最危险的你知道是什么?是给她自由,她从小被掰折了羽翼,只能做一个啾啾啼叫、讨人欢心的玩意儿,如何敢张开翅膀,去拥抱自由的风和热烈的太阳?
你不要劝我,至少在现在的我看来,你们没有和贺含章一决高下的能力,想要我帮你们,好啊,让我相信,这只鸟,飞出去以后不会粉身碎骨,至少要让她看见美好的可能性吧。”
胤姜指着身侧的梁玺说道,“他亦是朝廷的人,和沈钦差来此都是为查赈灾银一事,虽然今早上出现了一批被抓的土匪,还发现了赈灾银,
但是我们都知道,背后之事没有那么简单,他们两个也决然没有就此罢休的打算,柳儿,这件事,是一定要有人付出代价的,你希望是他付出代价吗?”
斐笙花打量了一眼梁玺,眼中有探究,“是吗?这样还差不多,我当你自己玩呢,民与官斗,哪里有赢的?他们各自有各自的算盘,阿月啊,至少这样才有赢的可能。”
斐笙花转身朝里间走去,不知翻找出个什么,用个小木匣装着,乍一看并不显眼,与整个房间华丽奢靡的装饰比起来,更显得渺小,木匣打开,赫然装着几只小虫子的尸体,颜色已经变质。
胤姜疑惑看向斐笙花,斐笙花不疾不徐解释道,“你们应该听过我和周滔的事情吧?我被贺含章派去接近周滔,他不出所料的上钩了,借着和周滔的亲近关系,我和周思捷也打过不少照面,更对他下过蛊。”
胤姜睁大双眼,转头看向梁玺,在梁玺眼中也看见惊讶,蛊,周思捷竟然是被控制了吗?还是什么?那蛊虫是做什么的?
斐笙花瞧着木匣中的虫子尸体,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是贺含章交予我的,下蛊的方式很简单,下在水中,最开始只是一点虫卵,顺着茶水饮下,一点也不显眼,周思捷曾经来找过我,希望我离开周滔,就在那时,我将蛊下了去。
那已经是一两年前的事情,在那天,我答应了周思捷的要求,要远离周滔,我得了一大笔银子,再次回到了缥缈阁,世人对我和周滔的深情轶事重传得神奇,无论是怀着什么心思,他们的关注点都在男女之事上,彻底掩盖了我真正的目的。
其实,周滔也不是没有怀疑,周思捷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人前了,说实话,我也不知道那蛊有什么用,虽然人们都以为周滔来找我是想旧情复燃,再续前缘,
但是我觉得,他或许是怀疑到我头上,想借此引诱我说出真相,好找解药给周思捷看病,可惜,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下蛊的那个人。”
胤姜想,蛊,莫非又是离厌的手笔?那百钺的毒医?胤姜不自觉看向梁玺,她知道,他肯定也有此想,只是不知那离厌在何处,等等,不会真在邓氏铜矿那座山里面吧?若是找到离厌,以梁玺的身份,未免没有招安的可能。
周思捷的状态,如今或许不太好啊,单凭这么久没出现,那驻城军中怎么一点异动都没有?帅不在,两年,足以改旗易帜,如今的驻城军,是认谁为主?
若是贺含章的人或者同伙,那可真是不妙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