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姜认可,“如今是回不去了,又已经赤诚相见,不若我们再开门见山?但涂苍多疑,只怕他根本不会相信贺含章会派我来。”
“他们究竟是用什么法子下的山?
我们这一路行走而来,并不曾见过人生活的痕迹,而且就算加急赶路也得一天才能从山上下来,痕迹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消失了。
从山上到这里,一定有暗道。”梁玺回想起那日所见的狸猫,那山林诡异,说不准密道就在那边,真是大意,他们或许该深入那里才是。
胤姜沉默半晌,“从邓氏铜矿那里,回去吗?
我们已经知道他们的藏身地了,也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了,而我们又丢失在铜矿里,若有人来找我们,只怕也只会等在铜矿那里。”
回去,好似无疑是一条比较简单的路了,只是回程的艰险肃杀,不比这里少。
“那回吧。”梁玺落下一句话,二人开始了回程之旅,
胤姜沿途做了些记号,却也还是在山中打转了好几次,但凭着之前的记忆和经验,二人终于还是走回了山顶。
他们到的那天恰好是贺含章接到急件的前两天,或许天可怜,原来铜矿来了追兵,追兵们打通了那堵墙,
却一出来就被那嗜血的虫子盯上了,此时他们躺在这里,却也只是一堆干尸而已。
胤姜瞧着四周的血迹,根据血迹凝固的程度猜测,他们死了应该不到一天,而这墙还没彻底封死,
二人寻摸了追兵带的糕点,吃了些果腹,感觉体力终于是回来了,才坦然从那墙中进去了。
正是大白天,还有不少矿工在矿中劳作,他们在劳作之余,瞧见了胤姜二人,也视若无睹,继续埋头干他们的活计。
胤姜二人逐渐感觉呼吸通畅不少,应该是快要出洞口了,看来又是一场硬仗。
跟他们二人预想的不太一样,门口没有守卫,甚至四周都空荡荡的,静得有些诡异。
二人不明所以,倒是没有轻举妄动,胤姜发挥内力感知四周,却也没察觉到什么格外的气息,胤姜望向梁玺,心中却想,这家伙,果然没有武功吗?
梁玺却从怀中拿出一枚信号烟,眼神询问胤姜,是否现在放?若是现在放,就要做好开打的准备,他只能确定,他的属下在周围。
胤姜点头,四周无人,甚是诡异,说不定可以把那些人惊出来。
一簇火红的烽火直冲云霄,哪怕青天白日,也能清晰看见其绽放又消逝的轮廓。
忽闻一阵脚步声逼近,胤姜握紧手中刀刃,与梁玺隐身藏于矿洞外一石岩处,一行黑衣队伍出现在二人眼前,所幸尚且背对着他们,黑衣人散开四处搜寻。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梁玺窥见了一黑衣人的侧脸,他忽而心中石落地,拉着胤姜的手便出现在人前,“商剑。”
被梁玺喊到的人转身,一张脸生得倒是平平无奇,浑身气质却格外肃杀,较之商白尤甚。
商剑见到梁玺,当即跪地,一众黑衣人俱是,“主子。”
“你们既然在这里,那邓氏铜矿的其他人呢?”梁玺问道,用手微扶,示意他们起身。
“已经被属下迷晕了,属下与主子失去联络三日,心中十分忧虑,故而做好打算,在送给他们的食物中掺了迷药,万幸今日得见主子。”商剑说道。
胤姜想,这还真是凑了巧了,他们出来刚好遇见梁玺的下属来找他。
“不能如此离去,趁着钦差还在兖州,咱们得送他一份大礼才是。”胤姜说道。
这也就有了两日后送达贺含章的急件。
贺含章领着沈钦差风风火火来到了三水镇,那信中急件说,找到了云雾山残余土匪的藏身地,就在三水镇内,但是具体位置报案人说要见到钦差再说。
商剑伪装成的报案人,一副矿工打扮,看起来畏畏缩缩,见到沈岩,噗通就跪下,“大人,求大人做主啊,那邓氏铜矿,要逼死人啊!”
沈岩一听,来了兴趣,升堂问案,惊堂木一拍,“堂下何人,所告何事?之前报称发现土匪一事,可是虚报?从实招来!”
商白做跪伏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自言他本是被邓氏铜矿招募的黑工,因着意外发现铜矿内有条密道,他一时好奇,闯了进去,
没想到遇到了云雾山的土匪,他又仓皇逃窜,侥幸才逃过一劫!
他吓得屁滚尿流,却一点不敢耽误,趁着铜矿的人没注意赶紧跑了,跑到县衙,却是一句多余的话不敢说,就等着钦差大人替他做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