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之间的事情,却是她弄复杂了,或许本来就该是简单的事。
这样的纯粹却终究是难寻了。
胤姜想着,篝火将二人的半边脸庞映得通红,她知道她不该这样做的。
他们之间没有结果。
篝火里不时蹿动的火苗将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个身影坐得挺拔,巍然不动,而另一个身影却渐渐逼近,人影绰绰,先是额头相接,再是鼻尖相触,然后两个身影交织在一起。
胤姜吻了梁玺。
一个轻轻的吻。
很快两个身影又分离开,树枝过了旺的火候,声势都弱了下去。
梁玺难得有几分茫然的神情,胤姜却为自己的捉弄开心,她喜欢他这样,她总是要出乎他的意料才是。
梁玺却忽然握住胤姜的手腕,眼中似有千万重思绪,却硬是没说一句。
沉默的气氛在两人间蔓延。
胤姜开始懊恼,她又搞砸了吗?他这样,是什么意思?
胤姜想起梁玺的身份,心思几道回转,却渐渐放平了心态。
胤姜抬起手腕,“你不放开我,是想我在这里睡觉吗?”
梁玺欲言又止,看得出内心似乎挣扎重重,可是那又与她有什么干系呢?
胤姜知道,他们两个早晚都会鸡飞蛋打,但是那是早晚的事情,又不是现在的事情。
他会回到他本来应该在的地方,而她也将回到她的寨子。
他们的人生不过有一个短暂的交织点,他们也不会有一个完美的结局,但那又如何呢?
至少在图穷匕见之前,他们还是各自心中美好的存在。
在胤姜还未泛起恶劣的想法之前,梁玺先松了手。
胤姜回到刚才自己的地方,篝火又横亘在二人中间,似楚河汉界般泾渭分明。
梁玺见火势渐小,夜寒湿冷,“我再去抱些树枝来,省得今夜过不去。”
梁玺离开,却颇有些落荒而逃之感。
胤姜瞧着梁玺的背影,若有所思。
天际渐明,胤姜早早醒来,梁玺却已经不见了踪影,而她身上,还披着他的外裳。
这家伙。
胤姜刚走几步,却见梁玺回来,他神色一如往昔的冷静,“他们没追来,我方才想回矿洞中,却发现水泥被封死了,弄开是不可能了。”
胤姜察觉蹊跷,“他们想把我们封死在这里?可是这地方这么大,他们如何笃定我们就出不去?”
“未必是笃定,我观察过周围,全是山,这山坡走去,那山坡走来,都是一样。我们被困在山上了。”
梁玺只穿了单薄的内衫,此时将外裳捡起,倒也没避讳,将外裳穿上了。
“我们得找方向出去,如今这在何处,我还真不知道,邓氏铜矿本就建造在悬崖角上,不成想铜矿背后还大有乾坤。
上次我掉下去的地方是处悬崖,这里却连悬崖都没有,全是此起彼伏的山脉,想来是那矿洞中的矿道有古怪。
我想,或许我们现在在半山腰也不一定。”
胤姜环顾四周,层峦叠翠,碧绿之色似泼墨画般浓厚,“看来是我们被骗了,就算他们运的是人,也没被送到这里来,那铜矿中肯定还有旁的蹊跷。
此处是障眼法。
你说得不错,这里和你之前掉落的地方没什么相似,但这里肯定是云雾山,我们就在云雾山深处。”
虽然山与山有相似,胤姜也自小在云雾山中长大,但是她更知道,云雾山很大,她平日里所生活的那方寸之地,不过只有云雾山一角而已。
这显然不是庆安寨附近,无论是新庆安寨,还是老庆安寨。
二人在大山中一时失了方向,反倒没有了旖旎心思。
胤姜凭着多年来在山中的经历,本能的想朝山脚走,或许山脚有人家也说不定。
山林多动物,虽然昨夜没遇到危险,但是往山下走,不一定会遇到什么,胤姜握紧腰间刀刃,但是,有动物才好呢,至少不用担心饿死。
梁玺开口,“山中的确有人行走过的踪迹,在东南方位有被踩踏过的野草痕迹,也有几个脚印,看上去应该没多久,应该是下雨后留下的。
只是,他们既然把我们封锁在这里,就说明他们并不担心我们循着踪迹找上去。
那地方究竟有什么,又安排了多少人,我们并不知道。
就凭你我二人,单打独斗,未免太过犯险。”
胤姜明白梁玺话中之意,但若不寻找出路,就只能被困死在这里。
虽然未知的凶险可怖,但万一那只是只纸老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