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期起坐在一边,若有所思道:“方才宫门口传来的消息,说是大理寺压了秦中。现在大公子找秦谷,八成是有重要的案子要问。”
北寰舞猛然反应过来:“今□□堂上一定有人参了西境军军饷案!”
寒期起也赞同地点头:“应该是……”
“坏了!”北寰舞当即一拍桌子,踩着矮桌就跃到门前,跟身边的人说,“暗礁点五个人,带上地听犬跟我走!”
北寰舞顾不得许多,脚下踩着轻功,一步跃上屋脊,在月光下飞奔。
西境军军饷案,这是他们拿在手上搅乱局面的一颗棋子。
只要对方达不到目的,就会想别的办法来促成。
西境军军饷案原本就只是用来拖时间的一个障眼法。
就像当初江南漕运沉船案是掩盖硝石的障眼法一样。
这个障眼法只是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被北寰言攻破,对方布局被全盘打乱。现在蛛丝马迹追到秦谷身上,对方一定坐立难安。
要么杀人灭口,要么栽赃嫁祸,总归一定会把自己从里面摘干净。
但只要是临时起意,就一定会跟在校场上挑唆西境军与禁军打架一样,给他们留下线索。
北寰舞在屋顶上一步三丈跑得飞快,衣服被风灌得猎猎作响。
眼看就要到醉云楼,北寰舞从高处就看见下面有人在暗处拖动什么东西。
地上那东西……像是个人!
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北寰舞心中升起。
她从腰间摸出飘渺剑,翻身下屋,带着漫天月华从天而降!
劲风袭来,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有一抹寒刃压在脖颈处。
只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厉喝:“别动!”
那人松了手。
手上的人重重摔在地上,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小主子!”
暗礁随即追来,擒住北寰舞剑下的人。
另有人去看躺在地上的人,摸了脖颈处脉动,而后回过头摇头示意人已经死了。
北寰舞给暗礁一个眼神,暗礁上前去搜这人身上的东西,还有嘴里的药。
什么都没搜出来。
北寰舞看着这人杀人被抓一点都不慌张,顿时怒意上行。
呵,还是把他们想得太仁慈了。
他们不仅杀人灭口,还要人冒名顶罪!
北寰舞怒极,一脚踹过去,把那人踹翻在地:“煌煌都城,你敢杀人行凶?!”
北寰舞踹完才发觉这人不会武功。
那人吐了一口血,翻身靠墙坐在地上,月光照出他的容貌。
北寰舞看着这人的脸,乐了:“你是锦妃身边的如福?”
如福不答,只是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气。
“这么着急杀人灭口,西境军饷的事跟你有关?”
北寰舞睨着他,如福依然不答。
北寰舞见他不说,还剑于腰间,蹲下去鬼魅一笑,贴近他阴森森地问:“你们是不是故意拖锦妃下水?你们从一开始就想好了这事最后要她来顶罪,对吗?你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谁?!”
如福依然不答。
巷口传来马蹄声。
北寰舞站起身,打了个呼哨,从转角窜出两匹马。
北寰言翻身下马,几步跑过来,看见地上坐着的如福,身边躺着的秦谷尸首,顿感这事竟然是他太着急进攻反而输了一招!
他千算万算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让锦妃身边的内官出来顶罪,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在锦妃的身上。
凌信走过去蹲下粗略查了秦谷的尸首,眉宇微蹙。
他起身走向北寰言:“把人带回去再说。”
北寰言双手蜷在衣袖里,一动不动。他望着如福,眉宇间全是懊恼。
凌信见北寰言不动也不说话,不勉强他,招呼藏息阁的暗礁们帮忙,把人与尸体一起送到大理寺。
北寰舞看人都走了,才过来,牵住北寰言的手,安慰道:“对方的布局还是被我们搅乱了,我们折了一栋楼,他也折了一只臂膀。宫里的内应被我们揪出来,后面许多事就不在对方掌控之中。我们这一局没有输。”
“也没有赢。”北寰言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是我太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