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说,那便不说。”北寰言低头道,“这事要查清楚,才能知道其中原因。”
“言哥哥能帮我查清楚吗?”凌芷抬头望向北寰言。
北寰言望着凌芷,轻轻点了下头。
凌芷站起身,回了药园。北寰言也跟着站起来看着凌芷离开。
他表情逐渐消失,心中暗自思忖——世子妃一直在用避子汤,这事,非同小可。
北寰言习武,他能听见离他很近的气息。
他侧目,目光微微后移,看见了屋后的人影。
他沉思片刻,不做声地回了屋。
*
北寰舞带着束茗一路到了许都最大的乐坊,清音阁。
一路上北寰舞都用玩味的眼神盯着束茗,让束茗很不自在。
她先问,却不知道应该从哪里问起。
北寰舞见束茗欲言又止,手撑着脸,挑眉道:“世子妃有话直说便是。”
“我就是觉得,郡主看我有些奇怪……”束茗还摸不准北寰舞的性子。
北寰舞见她如此说,也不回避,直接道:“确实。”
北寰舞看见束茗的那一瞬间就想到一个有趣的事。
既然束茗救了蔚巡生以后,她的养父就拿到了锦家的牌子,有人在以锦家的名义养着束茗,那么对方一定是希望束茗在来了许都之后与锦家相认。
顺势而为的事,北寰舞不介意当一次推手。
只是不知道这世子妃知道自己那身份与锦家脱不开干系的时候,她会是一副什么表情呢?
北寰舞想看,很想很想看。
所以这一路,她都在盯着束茗,盯得她浑身不自在。
清音阁是许都那些夫人小姐们附庸风雅的地方。
北寰舞带着束茗往二楼雅间去,看着楼下逐渐聚集的人群,嘴角的微笑不由得更加灿烂。
等她们到了雅间,楼下的人基本已经到齐了。
北寰舞打开窗子,站在二楼往下看缓缓道:“今日这里是锦家四姑娘包场摆的宴席。”
束茗微微一怔,站起身,跟着走过去,跟着北寰舞一起往下看。
北寰舞指给她看锦家四姑娘。
束茗看见那锦四姑娘的时候,扶在窗棂上的手不禁微微颤抖。
北寰舞看见束茗拿手指,缓缓地在窗棂上画锦四姑娘衣服上那些复杂的纹路。
“四姑娘衣服上的那些纹路……”束茗轻声问道。
北寰舞挑眉:“锦家家徽。许都里的人都知道。”
束茗抿了抿唇,收回目光看向北寰舞:“郡主早就知道我与锦家有关系,特地带我来认锦家家辉的?”
“哥哥没与你们说,是觉得没必要。你们总要合宫夜宴上看见这个的。”北寰舞淡淡道。
“郡主……是不是知道我的生母是谁?”束茗手指微微蜷起。
“锦家的事啊……”北寰舞道,“我可以给你一些信息。你自己猜啊。”
束茗颔首,沉默不语。
北寰舞道:“锦家是许都新贵。是在锦妃入宫之后得了陛下青睐。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连带着她哥哥,锦海也跟着一起在许都混了一个正五品的御史中丞。锦妃膝下有一子,十三岁,一女十一岁。锦海嫡出的有一个儿子,四个女儿。分是年十九、年十七、年十六、年十五、年十四。这锦四小姐,就是锦海最小的女儿。锦家这一代家谱简单,就这两个人。”
“郡主,”束茗垂眸,“为何要来同我说这些。”
“我那日看锦妃涂得胭脂颜色,我不喜欢。”北寰舞轻飘飘地说出这么一句。
束茗沉思片刻问:“郡主觉得我是锦家人?”
束茗在等北寰舞的回答,北寰舞却是轻轻一笑。
她眼看着束茗表情从疑惑变成惊恐最后走向绝望。
目的达到了,继续待在这里也没用。
北寰舞先束茗转身走到门口:“回去罢,这不好玩。”
*
北寰舞回府便去找临太傅的书房找北寰言。
临太傅不在,只有北寰言一人在伏案练字。蔚巡生不知道跑到哪里了。
北寰舞问:“蔚巡生呢?”
北寰言没抬眸,静静写字,直问道:“你带世子妃去认锦家家徽了?”
北寰舞负手,漫步走过去:“是啊。我讨厌锦妃还需要理由?年前三皇子许承盛在后花园难为我俩的事,我还记着呢。”
“小舞!”北寰言沉声,隐约有些愠怒。
北寰舞不想跟他争这个,莞尔道:“我不过是让她知道了她迟早都会知道的事,不算是乱了局面。”
北寰言蹙眉:“你又何必多拉一个无辜的人下水?”
北寰舞轻笑:“那算是我拉她下水?她本来就在水里不出去。锦妃是弃子,我们何不让这颗‘弃子’演得局变得更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