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望泞被他气得恨不得直接跳马,但那结实的双臂犹如锁链般牢固,将她困于马背,困于他身前。
忽地,裴俭改为单手牵绳,另一只手朝徐望泞后腰摸去,在某处轻轻拂过。
她立时一激灵,后腰升起酥酥麻麻的异样,眼底浮现一抹不自然。
徐望泞轻咬下唇,身体宛若被点穴似的僵住,扭头狠狠瞪了眼罪魁祸首,“你......卑鄙!”
第二次了。
即使她再迟钝也察觉到裴俭无意间发现了她的敏感之处,并借此“要挟”她。
“你才发现吗?”
裴俭故意贴在她耳边低言,温热的气息落在她颈侧,然后顺着那优美的弧度吻下去。
宽大的手掌从某个位置再次经过,引得徐望泞不禁颤栗,她连忙向前挪了挪,可还是被裴俭扣住。
只听男人不要脸地问:“现在这个姿势,下次要不要试试?”
结果当然是遭到徐望泞的怒骂:“裴俭,你、你成何体统!”
大白天的尽说些不堪入耳的话,简直有伤风化。
裴俭挑了挑眉,知道她脸皮薄,没有继续说下去,反正来日方长,床笫之事他从书中学了不少,受益匪浅,有的是机会实践一二。
就拿上次来说,他相信,只要他理解到位,她会喜欢的。
正畅想着,却听见微弱的抽泣声从前传来,紧接着不断有水滴坠落在他手背上。
这可把他吓到了,忙问:“怎么了?”
他晃动缰绳,向暗影传达靠边的旨令,然后翻身下马,将徐望泞抱了下来放在路旁的大石头上。
“我说笑的,别哭了宁宁,你不喜欢那个姿势我不会勉强你的。”裴俭伸手欲替她抹去眼泪,粗粝的指腹从白皙的肌肤上拂过。
哪知徐望泞哭得更厉害,偏过头避开他的手,带着哭腔说:“我要回去。”
裴俭在她跟前蹲下,看着她说:“那你先别哭了,好不好?”
无论哭成什么样的徐望泞他都见过,唯独像这般伤心的模样他从未瞧见。
那双漂亮的眼眸被泪水浸湿,雾蒙蒙的眸底是深不可测的悲戚,令他的心隐隐作痛。
他不愿看到这样的宁宁。
徐望泞也不知自己怎么了,用力擦拭眼泪却越擦越多,似乎将数月前到现在的所有委屈都发泄一通,尤其是那时裴俭步步紧逼、威胁她的无助,全都包含在这场哭泣中。
想到这里,她恶狠狠地说:“都怪你!”
“是,都怪我。”裴俭点头,全盘接受。
只要她不哭,只要她不离开他,他被打被骂都可以。
然而这正是问题所在。
用尽手段让自己如愿,打着为她好的旗号逼她就范,不顾她的意愿强迫她同意......诸如此类之事,哪怕再深的爱意也会让人惧怕。
但即使如此,裴俭也偏要强求。因为只有这样,他的宁宁才会看向他。
不知过了多久,见徐望泞啜泣声渐渐变小,他开口说:“我带你回去。”说罢,他起身就要将她抱上马。
情绪缓过来的徐望泞拉住男人衣袖,轻声问道:“我问你,你要去的地方叫什么?”
裴俭顿了顿说:“灵秀镇。”
徐望泞抿唇不语,心中暗自盘算。离开前,裴俭同娘亲说他们要去京郊玩几天,如果她以现在这幅模样回去,恐怕会让娘亲徒增担忧。
何况如今表哥也在,她不好意思让表哥瞧见这幅泪颜,更不能让表哥知晓她和裴俭之间的纠葛。
徐望泞叹了口气。算了,都走到这儿了,就随裴俭去看看吧。方才她哭了好一阵,他应该也会收敛点。
她站起身,说:“走吧。”
裴俭愣住,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等等......”
徐望泞直视他的眼睛,正色道:“别以为我妥协了,我是不想让娘亲担心才答应你的。”
“先说好了,你去办你的事,我在灵秀镇闲逛,我们互不打扰。你不许把我关在客栈。”
裴俭面带欣喜,说了一连串的“好”。
眼下不仅不用回去,避免赵时衍有机可乘,还可以和宁宁在外共度一段二人时光,他开始有些期待了。
裴俭抬眸看了眼天色,一晃的功夫天空竟有些灰暗。
他利落地上马,重新将徐望泞接回马背,略晃几下缰绳。
接收到指令的暗影长吁嘶鸣,前蹄在地面划拉几下,然后抖了抖脑袋,鬃毛飞扬,蓄势待发。
裴俭微微倾斜身子,将徐望泞搂得紧紧的,生怕她掉下去,随后腾出一只手拍了拍马儿,“辛苦你了。”
话音落,嗖的一下,高大的骏马飞快向前奔跑,两旁景色几乎成了残影,尘土飞扬。
然而当他们走后,树林里窜出两个蒙面男子。两人对视一眼,很快又消失在林中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