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你哭的梨花带雨,一会儿让我停下,一会儿又叫我不要放手。宁宁,这些你难道都忘了吗?”
“要不这样,我来帮你回忆回忆。”
随后,不等徐望泞有所反应,裴俭猛地将她扯进怀中,一只手揽住她的后腰,稍一用力便将她整个人托起,然后快步走到床边放下。
徐望泞双手抵着男人胸膛,尽可能躲避他的靠近,然而终究是力气悬殊,被裴俭牢牢钳制,动弹不得。
情急之下,她忙道:“天还亮着呢!”
裴俭轻笑,伸手扯掉绑绳,床榻两边的帷幔登时散开,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天黑了。”
眼看着那气息越来越近,徐望泞闭上眼,慌不择路地说:“我、我......我身体不适!”
裴俭停下动作,面色凝重地问:“哪儿不舒服?”
见桎梏解除,徐望泞立马坐起身,然后挪到床的另一头。
“......腰疼。”
其实她哪儿都有些不舒服。
裴俭把她拉到跟前,“过来,我替你按按。”随后大掌轻揉她后腰,边按还边询问疼痛的位置,“这儿?还是这儿?”
徐望泞有些抗拒,但那只大掌的力道恰到好处,源源不断的暖意从掌心溢出,实在是很舒服,按得她逐渐放下戒备,不由自主地靠了过去,“你往下一点,唔......再往下......对,就是那儿!”
裴俭依言照做,对于徐望泞提出的要求,他都乐意至极。
本来他就没想做什么,昨晚胡闹了大半宿,把她折腾坏了,今日哪儿还能再承受他。
不过是回来时,瞧见她偷偷在找那破玉佩,心里有些不爽,故意逗逗她。
裴俭瞥了眼正在享受的徐望泞,觉得这样也不错。虽然吃不着,但看得着,更摸得着。长此以往,他总有一天能得到她的心。
那厢徐望泞被按得很舒服,后腰的疼痛舒缓不少,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心想这手艺可真好啊。
......等等!
忽地,她睁大眼睛,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她怎么能把裴俭忘了!
此时她斜斜地坐在裴俭腿上,半窝在他怀里,而裴俭单臂勾住她,另一只手则不辞辛劳地为她按摩。
徐望泞猛地推开裴俭,当即就要往外逃。然而裴俭眼疾手快,稳稳地捞住她,更是将她抱得紧紧的。
“跑什么,我能吃了你?”
——能,怎么不能。
徐望泞看了眼脸色铁青的裴俭,在心中默默回答。
裴俭凝视她,从那双闪躲的眼眸中猜到几分,气得他笑出了声。
可生气归生气,他从袖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一看,里头赫然存放着一块上等玉镯。
那镯子整体通透,底色是淡淡的水绿,纯净且细腻。
裴俭将它取出,然后戴在了徐望泞的手腕上,镯子不大不小,刚好套进。
“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
闻言,徐望泞顿住,正打算摘下镯子的手悬于半空,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裴俭提及亲人。
她只知道裴俭父母早亡,亲缘单薄,又无兄弟姊妹,早年一个人独自生活,机缘巧合下进入锦衣卫,凭借果决狠辣的手段一步步坐到指挥使这个位置。
坊间多是这般流传,她也是从那里得知的。
不过裴俭并未继续说,而是牵起那只戴着镯子的手仔细欣赏,仿佛刚才那句话仅仅是简单解释镯子的来由。
他满意地点头,“母亲在九泉之下一定也很满意。”
紧接着,裴俭又递过来一枚玉佩,隐隐有些嫉妒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摸摸在找什么,陆廷轩送你的那块我已经丢掉了,以后只许戴我这枚。”说罢,亲自将玉佩别在徐望泞腰间。
那玉佩精致圆润,背面还刻有“裴俭”两个字,似乎是他的贴身之物,如今毫不犹豫地送给她,更不允许她退回。
徐望泞不得不收下。
她看着玉佩微微出神,心中暗暗可惜。要是她早些收好,也不至于少了一样可以在逃跑途中典当的小玩意。
毕竟那枚玉佩虽然膈应,但好歹是个值钱的,当了后还能充作盘缠。
想到这儿,徐望泞又是一叹。
其实当她答应嫁与裴俭的那刻起,她就想好了,若是有机会,一定要逃出裴俭的手掌心,是以早早开始谋划。
裴俭抱着徐望泞,细嗅那股沁人心脾的清香,总觉得心底莫名不安。
他埋在她颈间,也许是出于告诫,也许是出于安慰,闷闷地说道:“宁宁,不要离开我,不要抛弃我,我会疯的,会疯得很厉害。”
“我和陆廷轩不一样,我是真心的。”
真心?什么真心。
徐望泞垂下眼帘,她的真心早就被践踏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