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玉潮有些为难:“夜里恐怕不行,王爷他……似乎跟的很紧,娘娘会被发现。”
周暮了然:“没关系,我知你夜里练剑,到时去找你。”
怎么找我?
烛玉潮心头浮上一丝疑惑。
可她还未发问,周暮已言其他:“今日我既借京瑾年这个由头将你带走,也不知王爷回去会如何过问此事。”
“娘娘可有好的应对方法?”
“举剑。”
周暮言简意赅,烛玉潮一愣,随即依言长剑出鞘。
剑锋倒影出周暮清冷的脸庞,吐出的话语也是冰寒无比:“对准我。既然‘我’是假冒的,你杀了‘我’便是。”
*
烛玉潮看了一眼面前“王夫子”的尸身,随即按照周暮教她的方法打开了石室的门。
石室之外日光明媚,烛玉潮有些难受地闭上了双眼。
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烛玉潮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主动发出声响引人前来。不时,楼符清急切的身影撞入了自己眼中。
“发生了什么事?”
烛玉潮的双手被来人紧握,她余光扫及楼符清身后,这时,烛玉潮才发现自己不止引来了楼符清,还有数十个官府的人。
“知府,你怎么会在这里?”烛玉潮问道。
与烛玉潮有过一面之缘的知府擦了擦额头的热汗:“下官本有事来寻王爷,却见王爷步履匆匆。问过云管事才知王妃被人带走了,下官怕王妃有危险,这才……”
“闭嘴,”楼符清打断道,他的双眸紧盯着烛玉潮的眼睛,“发生了什么事?”
楼符清手上的力道越发收紧,烛玉潮被他握的骨头痛,蹙眉回答道:“那个‘王夫子’是假冒的,他对我出手,在搏斗中我失手杀了他。”
“尸体?”楼符清的目光移至烛玉潮沾血的长剑。
“在我身后的石室中。”
楼符清擦着烛玉潮的肩膀走入了石室,知府等人忍不住在外眺望着室内的情况。
烛玉潮垂下眸,眼中的神情瞬间变得不安。
让烛玉潮亲手杀掉图谋不轨的“王夫子”,是周暮的第一个计划。
不久,楼符清从石室中走了出来,他抬起烛玉潮的左手,轻车熟路地从烛玉潮的袖口抽出一张干净的帕子,随即擦去烛玉潮侧脸半干的鲜血:“娘子,好厉害。”
他笑了。
烛玉潮从没见过楼符清这样的表情,分明嘴角有着明显的弧度,可眼角眉梢都带着阴冷。
楼符清再次握上烛玉潮的右手,对知府道:“王夫子已经死了,你派人毁掉这间石室。”
知府有些不确定地问道:“那……下官可要派人调查王夫子?”
楼符清漫不经心道:“嗯,查到任何蛛丝马迹,立即向本王汇报。”
话毕,楼符清头也不回地朝着王府方向走去,烛玉潮只得跟在他身边。
身后知府细如蚊虫的声音传来:
“王爷是说王妃亲手杀了那个高大的男人?怎么可能?”
“知府慎言,”云琼瞥了知府一眼,“不是王妃,而是朱姑娘。”
“哎,是是是,朱姑娘……朱姑娘身手真不错呐……”
烛玉潮思绪抽离,她脑中忆起了在离开石室前,周暮对她说的一句话:“玉潮,你想做一辈子闻棠吗?”
烛玉潮是怎么回答的呢?
她说:烛玉潮早就死了,我是谁都没有关系。
周暮眼眸微动:是谁都没关系吗?
长缨被世人所遗忘,那她便要亲手培养出新的“长缨”。
这便是周暮的目的。
“娘子又在想什么?”
夜已深邃,烛玉潮早已回到了王府之中。
她坐在床榻上,露出自己被利刃划破的“伤口”。楼符清将药粉倒在烛玉潮的左肩:“不痛吗?为什么不说话?”
“我不怕痛。”烛玉潮回神道。
楼符清剪下绷带,在烛玉潮的肩膀上系了个死结:“别人看不出来,可云霓看得出来。虽然石室阴冷,可那个‘王夫子’明显死了有些时辰……娘子,你在跟我演戏?”
烛玉潮神色不变:“知道来者是王爷,我才这么做的。”
“是谁?”楼符清冷不丁地说了句,“那个把你带走的男人,是父皇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