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离柔声道:“我记着呢。”
得到宋瑾离肯定的答复,烛玉潮终于上了马车。
马车匀速行进着,烛玉潮掀开车帘,看向身后快速退去的场景:
“这是要出城了吧?”
身旁的柳知嫣只看了一眼,便道:“你定然不常在城里转,这儿不是玉衡城。”
烛玉潮惊奇道:“不是吗?”
“雪魂峰这些城池都长得大差不差,毕竟都是以黑市经营为主。”
“这样啊,”烛玉潮抿了抿唇,“今日一别,不知来日是否还有故地重游的机会。”
柳知嫣道:“那个宋瑾离,长得和谢流梨很像。”
烛玉潮面不改色:“只是模样相似,性情却不尽相同。我不会因为一个人的长相而疏远他。”
“你看上去与她关系不错。”
烛玉潮清楚柳知嫣起了疑,便解释道:“宋氏武人,与我聊得来。瑾离也的确是性情中人,常常……拿刀砍人。”
柳知嫣听了也忍俊不禁:“是吗?还有这样的事儿呢。可惜我入城的时候,恰好与宋氏错过了。”
二人说说笑笑,关系也拉进了几分。烛玉潮恍然间,仿佛回到了与柳知嫣做同窗的时候。
马车原本还有些颠簸,待出了雪魂峰,路途便逐渐平稳下来。
天气逐渐回了暖,烛玉潮终于收起那身厚重的鹤氅,身上的分量也轻了些。
客栈之中,烛玉潮靠在床头,刚翻了一页书,楼符清便抱着楼熠走了进来。
烛玉潮偏头问道:“怎么不叫他自己走?”
楼符清颇有些无奈:“也不知是跟谁学的,竟会撒娇了。突然闹着要见宋瑾离。”
烛玉潮下床,揉了揉楼熠满脸泪痕的脸。楼熠瞬间向烛玉潮扑了过来:“娘亲,我想见姨娘。”
楼符清和烛玉潮面面相觑,烛玉潮道:“瑾离和我说,临别那夜,她和楼熠都交代好了。”
“小孩子大抵都是如此,”楼符清叹了口气,“云琼安抚不来,再哭下去恐怕要把那大太监引来了。我想起你和楼熠似乎相处的不错,便将他带来了。”
烛玉潮有些不知所措,她连孩子都抱不着,哪里来的经验?
反倒小楼熠在楼符清怀中如此安稳,这孩子更该让楼符清哄才对。
烛玉潮摸摸楼熠的头:“楼熠叫我娘亲,那他呢?该叫他什么?”
楼符清:?
楼熠咬着手指,似是有些犹豫。
看来楼符清平日没给楼熠好脸色看。
可见楼熠忘记了哭泣,烛玉潮又不肯放弃:“娘亲的相公,你该叫什么?”
楼符清:!
楼熠眨着眼思索道:“云琼叔叔那天教我识字,说娘亲的相公……啊,爹爹!”
楼符清:……
烛玉潮戳了戳楼符清,小声道:“怎么不说话?”
楼符清神色一僵:“我不是他爹。”
“王爷到了宸武,也不让楼熠叫你爹吗?”
楼符清这才不情不愿叫了声:“……楼熠。”
“爹爹。”
“嗯。”
烛玉潮这才将楼熠抱在自己腿上,问道:“你会写自己名字吗?”
楼熠用力点了点头:“会的。”
“写给我看看吧。”
不时,楼熠便困的把毛笔扔了。
烛玉潮对楼符清点头示意,后者将楼熠抱去了床上,楼熠竟舒服地翻了个身。
王爷当真天赋异禀。
此后又过二十余日,烛玉潮终于得见宸武城门。她看着面前连绵不断的宏大石墙,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复杂的情感。
然而,此时车帘外竟传来一阵骚动,烛玉潮循声看去,竟有另一车队自官道驶来。
为首之人骑着一匹价值不菲的赤色宝马,马鞍旁别着只箩筐,右手执一只弓箭,似是刚刚打猎归来。
烛玉潮眯了眯眼,在看清那人长相时,神情猛然变得慌乱,她正要放下帘子,却听那为首之人扬声道:
“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