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陆皎皎必不会和魏灵萱有勾结。那一张白纸不过是挑衅、或是调虎离山之计。
烛玉潮几乎要听不清自己的声音:“她们怎么了?”
“谢……”
“柳老板?”
娇俏的女声打断了二人的交谈,云霓起身开门,却见方才被美娇娘站在门口:“老鸨叫我来问柳老板,前些日子在典当铺购入的玉镯可还有剩余?她想作为贺礼送给本届的花魁。”
柳知嫣望向烛玉潮,烛玉潮笑了下:“无事,你先去忙你的吧。云霓,你去外边帮忙看着,柳老板身子不好。”
云霓颔首,跟着柳知嫣离开了此处。
随着刺耳的“吱呀”结束,烛玉潮蹙眉开口:“我认得这两个人,怎么了?”
“啊,是这样,”陆皎皎又为烛玉潮斟了一杯新茶,“我手里有谢流梨先前在铁匠铺抵押的项链。如今我不在铁匠铺了,却不慎将项链带来了雪魂峰。若王妃知道谢流梨的去处,可否替我将那项链交还给她?”
项链?
流梨在陆皎皎那里留了什么?
烛玉潮本想直接开口,却在看见陆皎皎脸上期待的神色时心生不忍。烛玉潮抿了抿唇,缓缓说道:“……烛玉潮和谢流梨,都已经下葬了。”
陆皎皎两眼一翻,竟险些晕了过去!
烛玉潮垂眸回避:“节哀。”
“怎么会这样呢?玉潮和流梨……都是很好的人,她们,”陆皎皎瞬间落泪,“她们很可怜。王妃,我知道你不想听我说这些,可是,我……”
烛玉潮也悄悄红了眼眶:“……你既说手里有流梨的项链,能否借我一观?我在想,能否为她立一座衣冠冢。”
陆皎皎点了头。
那是一块拇指粗细的玉石羽毛,其通体晶莹。虽为雕刻而成,却栩栩如生,仿佛能触摸到那十足柔软之处。
烛玉潮从未见过此物。她有一丝庆幸陆皎皎并不清楚闻棠和谢流梨的关系,不然今日之事定不可能进展的如此顺利。
陆皎皎低下了头:“我之前问过流梨,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何要放在我这里抵押?她只说自己信得过的人不多,我算一个。既然如此,我不会辜负她的信任。”
“什么时候?”烛玉潮问道。
陆皎皎报出的时间,正是谢流梨坠楼的前一日。
烛玉潮握紧了手中的玉石。这是流梨未曾写在信笺中的内容,这块玉石代表着什么呢?
陆皎皎迫切道:“若你建好衣冠冢,可以告诉我具体位置吗?我也想常去看流梨。”
烛玉潮看着陆皎皎红肿的双眼,将那块白羽项链放在胸口,认真说道:“一定,我会好好择地的。”
*
自烛玉潮从听雪阁回府后,便秘密将衣冠冢建在了城外一处静谧之地,并将此事如约告知陆皎皎。然而衣冠冢内,仅有谢流梨的几件衣物。
除此以外,香铺的发展也逐渐走上正轨。一个半月过后,因香食、香饮的兴起,香铺竟一时间名声大噪,临城之人也专程来此购入。
而宋氏之人在香铺帮工,已无需烛玉潮亲自照拂。
王府。
烛玉潮正在院中以梅拟剑,在空中熟练地挽出剑花来。
一阵寒风扑面而来,花枝乱颤,落下几簇雪色。烛玉潮眼前浮出了那日与付浔切磋的场景,她将梅枝抛起,梅枝在空中旋转数圈,又在五尺之外回到了烛玉潮的手中。
烛玉潮弯唇,后退一步,又要起势,却靠上了一个宽阔厚实的胸膛。她下意识叫道:“付浔?”
“娘子。”
听不出悲喜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烛玉潮吓得转过身,往后撤了一步,有些心虚的藏起了梅枝:“王、王爷。”
烛玉潮不敢确保楼符清看到了多少,只得先嘴硬道:“我随便玩玩。”
楼符清背着手,语气淡然,嘴角却有了丝丝弧度:“嗯,不用告诉我。”
……这是什么意思?
烛玉潮不敢细想,说了一句“王爷辛苦”便要仓皇逃去。
“王爷!哎,王妃也在!”
竟是那刺史李俊才的声音。
烛玉潮轻咳一声,站回楼符清身侧。
只见李俊才独身前来,他莫名其妙地奉承几句,烛玉潮这才瞧见他身后浩浩荡荡的队伍。
为首的是烛玉潮曾在皇城有过一面之缘的首领太监,手中举着一抹明黄。
烛玉潮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嘉王接旨!”
楼符清和烛玉潮对视一眼,在首领太监面前跪了下来。
那太监一抖手中卷轴,圣旨缓缓展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嘉王符清,于雪魂峰大有作为。朕心甚慰,特命嘉王及其家眷即刻启程宸武复命,不得有误。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