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前些年莽山山匪猖獗,周围村庄不多,站在山上远远望去,只见距离山脚下七八里处,才有一片很小的村庄。
几人之前商议好,以兄妹相称,对外便说是来寻亲的。
下了山,距离村庄越发近了,才见此时天色昏暗,农庄人家已开始做饭,袅袅的炊烟从各家各户冒出,飘着飘着就散了。
三人走到村头,就不再往里走。
孟津看看这两人自岿然不动,就知是指望不上了。于是他就在村头寻最近的一户人家前,呼出一口气,敲了敲门。
过了一会儿,陈旧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从里探出一个老年人,头发花白。
他动作有些迟缓,不过还是警惕的将几人上下打量了一番。
孟津忙带笑开口道:“老人家,我们想在这里借宿一夜。”
说着他从衣襟里抓出十几枚铜钱,摊在掌心:“另有川资奉上。”
这老人却摇摇头,拒绝道:“我家房舍不足,住不下你们这许多人。”
孟津自然不肯放弃,他见这老人家话说得并不十分坚决,忙又摸出几枚铜钱,哀求道:“我们兄妹赶路至此,上不着村后不着店,望老人家怜惜。”
老年人望望天色,又看了看眼前几人,道:“进来吧!”
他边在前面走,边嘶哑着声音说:“只是你们少不得有人住柴房了。”
农家屋舍简单,门的左侧盖了三间茅草屋,两间住人,一间厨房,并无其他。
正对着门,还有一件茅檐低小,想来应是柴房。
老汉住的那屋自然在中间,那老汉道:“你们自己商量谁住房间,谁住柴房?”
孟津看了眼那柴房,一脸不情愿的问:“老人家,不知这厨房能住人吗?”
老汉摇摇头,只道:“住不了。”
说着,便进去柴房,不多时,端出一小盆子杂粮面糊糊,并几个窝窝头。
慕青勉强吃了几口,就实在吃不下了,将碗放在了那里。
房间自然是慕青居住,但打扫检查这样的活儿,自然是晏秋完成。
晏秋推开那间住房的门时,天色昏暗,看不太清。
他点了火折子,往里一照,只见床铺十分简陋,墙角还结了蜘蛛网。
火折子往那一照,只见一个黢黑的八脚大蜘蛛趴在网上,慕青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我们农户人家里,蜘蛛是常见的。”
老汉的声音幽幽从房门外出来,诡异极了。
等那老汉转身一走,慕青抬起手,伸到晏秋面前。
手掌上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刚刚她受惊一退,手掌按在了桌子上,那桌子甚是干净。
这屋子,难道是经常有人来住的?
可明明吃饭时,孟津问那老汉有没有亲人同住,那老汉只道自己一人寡居在此,并无二人。
这其中,是否有什么内幕?
两人相视,各自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慎重。
不过当下并没有说什么,简单收拾过后,两人各自回屋睡下。
条件虽然简陋,但与露宿荒野相比,慕青还是很能接受的。
变故发生在三更时分,正是人睡得正熟的时候。
外面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应有三五人。
慕青蓦然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不能见人。
她听见外面传来的声音。
“几个?”是一个粗狂的男子声音。
“三个。”
“两个男的一个女的。”老汉声音依旧是沙哑的调子。
又有人大声说了句什么,惹得那老汉不满道:“低些声!吵醒了怎么办?”
那人不客气道:“老匹夫管恁多干甚!”
依旧是那个粗犷的男子声音:“行了别吵吵,干活。”
说着,脚步声越发清晰,应该是往慕青的房间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