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爱卿不必恐慌,朕知道,姻亲之事,都是席容炎逼迫你的,他如今已经死了,你们两家的婚事自然也就做不得数了,李义,快扶陆大人起来。”
陆成江涕泗横流,叩头不迭,“多谢陛下开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魏帝的语气略微和缓了些,“朕知道,席容炎当权之时,你们畏其权柄,或多或少都会和他有所来往,朕也并非不近人情,只要尔等未曾助其作恶,这些倒也无妨,还望诸位臣工经此一事,恪守本分,这才是做臣子的道理。”
众大臣跪地叩拜,齐声称是。
“可怜孟爱卿陈词激昂,忠厚有加,朕便追封光禄寺少卿孟云阳为孟哀侯,谥号忠懿,孟哀侯的丧仪务必极尽哀荣,其妻授以一品诰命,其女赐封县主,其子不必经由科考,可以直接入朝为官,具体事宜交由吏部酌情安排,咳咳——”
“陛下!”
“父皇!”
魏帝将帕子掩在袖中,疲惫地摆了摆手,“天色已晚,朕就先回去了,烨儿,你是太子,这里还有一些未了之事,朕就都交给你了。”
“是,李公公,好生扶父皇回去!”
“殿下放心,奴才知道。”
魏晗烨看着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发抖的杨顺,冷冷道,“杨公公,你最先举证,说孤并非皇子,而是野种,这水又是你端来的,其中蹊跷,你该最清楚,还不快从实招来!”
“殿,殿下饶命,这水的确是清水,奴才只是在这块香皂里加了些东西。”
袁青拿起香皂,放在鼻下仔细嗅了嗅,“什么东西?”
“苦枥子树皮。”
魏晗烨微微皱眉,“周坤。”
周坤上前回话,“殿下,民间素有用苦枥子树皮去痣的说法,加之此物无臭无毒,混在香皂之中也不容易被人察觉。”
“好歹毒的心计啊,杨顺,你不辨是非,颠倒黑白,这舌头留着也是无用。来人,给孤拔了他的舌头,再活着扔去乱葬岗,让乱葬岗的野狗教他如何说话!”
“不要,殿下饶命呀,奴才错了,奴才再也不敢了,殿下饶命——”
“东宫丫鬟蓉儿,杖毙!”
蓉儿闻言,吓得直接昏死了过去,侍卫拖她下去行刑。
“大理寺右寺丞申远构陷忠臣,致使陈将军含冤而死,理应处斩,但他方才出首席容炎,也算大功一件,就先革职,贬为庶人,回府思过去吧。其子申无忧去岁就已考中进士,素日敏而好学,行事有量,可入大理寺顶其父职,从此效忠朝廷,也算了了你们申家的一桩罪过。”
“臣申远,臣申无忧,谢太子殿下恩典。”
宁凯风眼珠一转,行礼道,“启禀殿下,微臣方才听方大人所言,方大人似乎也对殿下的血脉疑心许久了呢。”
方雪岩闻言,连忙跪下磕头,“殿下明鉴,微臣方才不过是闲聊罢了,是决计不敢僭越,随便妄议殿下的。”
魏晗烨打量了方雪岩半晌,淡淡一笑,“方大人掌着两淮盐政,怎么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自己回京了?”
“回殿下,是太后娘娘召微臣回来的。”
“哦?皇祖母一向在西山礼佛,不问世事,怎么突然就想起来召见方大人了。”
“微臣虽然只是太后娘娘的从兄,却也算是太后娘娘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亲人了,如此想来,许是太后娘娘在西山孤身一人,有些思念娘家人的缘故了吧。”
魏晗烨叹了口气,“连日事多,孤也好久没看见皇祖母了,罢了,方大人,烦你去西山之时,代孤向皇祖母问个好吧,就说孤过几日得空便去西山向她请安。”
“殿下孝心,太后娘娘必会明白。”
“今日原是孤的大喜之日,不凑巧,赶上了这样的事儿,惊着诸位大臣了。云风,你去给诸位大臣沏杯茶,压压惊。”
云风依言斟了茶来,众人齐声谢恩,恭敬捧着喝了,魏晗烨抬眼扫了一圈,悄声问袁青,“宰相府的那些暗卫呢?”
“殿下恕罪,属下未曾留意,怕是刚刚趁乱逃走了,可要派人去追他们?”
“父皇都恕他们无罪了,孤也不能出尔反尔,由他们去吧。不过,抢走太子妃的那个人,袁青,你要给我好好查查他的底细,尽早把他和太子妃都带回来。”
“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