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找你,但是怎么都走不过去,你也来不了我这里。”厌道,“每天晚上,都在做着同一个梦。”
戚明漆立即就想到了,他曾经做过的那个梦。
“我回来了。”他抱着厌,反反复复地说着,“我不会再走了。”
厌还是摸着他的头:“睡吧,现在你回来了,我就能慢慢恢复了。”
戚明漆在他怀里闷声问:“那抱着睡?”
“那就抱着睡吧。”厌也这么说,“不会吵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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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大早,厌起身收拾上朝时,戚明漆也跟着爬起来,让人套马车送他回去。
虽然让人养着吃软饭的感觉确实好,但他还得去给南赫帝做定期诊疗,顺便去朝堂上看看,再跟教众们吩咐一些事情。
回了府邸,第四教司带上来两名年轻女孩,跟戚明漆说,她俩原先是濯空城外那座小城的普通百姓,后来入了教,这会儿赶来服侍戚明漆。
戚明漆惊讶地打量着两人,问第四教司:“怎么突然想起给我安排人?”
“您还不知道?”第四教司反而感到奇怪,“厌王爷王府上昨夜赶走了所有下人,大家都很奇怪,忙着打听发生了什么事。”
他咳嗽一声:“我们担心大教宗出事,正好黎管家跑来找我们要人,于是也跟着打听了一下。听他的意思是,就因为昨天没给您吃饭,王爷发怒把所有人赶走了。”
他指着两名女孩:“除了派过去一批教众,担心那些人照顾不好您,所以又找了两名心细的女孩儿来,贴身服侍您……”
戚明漆无语了一阵,抚摸着额头:“嗯……我不习惯这么多人照顾我,这样吧,让她们一个去王府,另一个留在我身边。”
商讨一番后,第四教司让其中名叫“介芸”的女孩儿留了下来,另一名送到王府去了。
“昨晚那事儿传得特别快。”第四教司继续向戚明漆汇报道,“不少人都觉得又抓着王爷把柄,正好这段时间陛下能自己上朝,有些人准备夸大其词,狠狠告他一状。”
“真是有够闲的……”戚明漆快服了这些人,“我明天上朝的时候去看看。”
他晚上没回王府睡,就留在宫里,等着第二天起早上早朝。
上朝前,在大殿外碰见太子,对方见着他还挺高兴,似乎对前两次“交易”十分满意,特意来跟他摆谈了一番这几天的学习成果。
戚明漆奇道:“先前还以为殿下只是随口问问,没想到您真对天极辰星教的教义有兴趣?”
“是的。”华楚山笑着回答,“因为……因为答应了一个人,要学习更多的东西,为将来做准备,我不想辜负她。”
戚明漆:“……”
总感觉这“一个人”,不是他该问的。
“大教宗,不知道您听见没有。”华楚山向戚明漆靠近了一些,压低声音跟他道,“王爷前几天,为了一个刚入府的小情儿,把府里所有下人,包括宫里赏赐的,全部给赶走了!”
戚明漆:“……”
他当然知道了,他可是当事人好么。
华楚山咋舌:“不知道这人什么魅力,把王爷迷成这样……有人觉得不对劲,准备在朝上参王爷一本。”
戚明漆:“……”
你们至于吗!
事实证明,太子的情报是对的。朝会上,刚讲完了大事,就有世家大臣站出来,将厌为了一个刚进府的人,就赶走府里所有下人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
厌揣着手,不咸不淡道:“所以呢?”
南赫帝大概也觉得为这么个事儿,就告王爷一状,实在有些大题小做,笑笑对那些大臣道:“这王府里的事,应当是自有一套规矩,朕也不好多插手干预……”
“陛下,这并非重点!”另一名大臣站出来,“臣还得了一个可靠消息,说那名让厌王爷百般维护的人……”
“不是别人,正是早应该在十余年前命丧刑场的戚国公幼子——”
“厌王爷的亡妻,戚家小七!”
朝堂上沉默了一瞬,然后炸开锅,所有朝臣都顾不得朝堂秩序,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南赫帝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难以置信地回过头,盯着厌。
戚明漆也朝厌看了一眼。
身处疾风暴雨中心,厌却显得像个无关紧要的人,半点不为所动。
“是的,我的亡妻没死,他还回来了。”厌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真可惜,以后不能拿‘思念亡妻’敷衍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