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的吐了一口气,脸贴在安殊亭的腰腹,感受着他一下又一下抚摸着自己的背,心里的火气也似乎慢慢平静下来,声音有些沉闷:“抱歉。”
安殊亭听着他发闷的声音,轻轻笑出了声:“这有什么好抱歉的,你也是担心我。”
他其实也发现了孙悦白或许有些心理上的问题,他有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两人接触的这段日子他大多数时候都在有意克制,表现的一直很好,今日这样可见是真的着急了。
两人说话间,有下人禀报赵国公拜访。
孙悦白抬眼看向安殊亭,瞬间放下心来,他拍了拍安殊亭:“我们不如听听你父亲的意见。”
他心里明白舅舅大约也是听到了圣旨的消息,这才匆匆赶来。
他有多宠溺这个儿子,孙悦白看得明明白白,剿匪这种一看就是吃苦受累的事情,赵国公怎么会让儿子去。
会客厅,赵国公正在和安殊亭的小厮说话,他慢条斯理的品着茶,时不时的询问小厮安殊亭的近况。
“父亲。”安殊亭还未走近,就先呼唤了一声。
赵国公抿了口茶,抬头就看见儿子和楚王携袂而来。
两人今日穿了样式相似的湖蓝色长衫,一个器宇轩昂,温文尔雅,一个风姿绰约,气韵风流。
赵国公一愣,眼底沉色一闪而过,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孙悦白已经走到赵国公下首的位置,微微颔首。
“舅舅。”
赵国公忙起身回礼:“殿下客气了。”
孙悦白笑了笑,抬手示意赵国公坐下,自己却在安殊亭身侧坐了下来。
赵国公就那样看着他那个向来没什么眼色的宝贝儿子接过了孙悦白手里的熏炉,递给身后的小厮。
赵国公看着两人异常默契的模样,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动,端起茶抿了一口,思绪放缓,这才放下手里的茶杯看向儿子:“我今天来是有一件事情,圣旨想必你也接到了。”
安殊亭心道果然,点了点头:“刚拿到手。”
此刻他倒不是很在意圣旨的事情,而是上前为他爹亲自添了茶。
虽然这个老父亲在外人面前一本正经的,但实际上宠孩子宠的厉害,小时候他常常背着人将他扛在肩头。
而他对付老父亲最有效果的办法就是躺在地上打滚,安殊亭那个时候还没有意识觉醒,只是凭着心意去试探大人,就这样被养出了一身反骨。
现如今他也不得不承认,比起上辈子,他的性格变了许多。
他今日看起来又孝顺,又懂事,搁平时,赵国公早就欣慰的不行,可此刻他只是打量着儿子:“这次剿匪的事情,皇上给我提过,是个好机会。”
“流匪数量不大,而且你堂叔同去,我托了他照看你,你之前不是还要府兵?等此次回来,我就求皇帝让你去兵部,你也长大了,整日这么晃着不是个事儿。”
他的意思很明显,这次让儿子去就是为了给他刷资历,等他回来就可以直接接触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