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呜……”
被蓝迟抱住的那一刹那,委屈和害怕都后知后觉地涌了上来。
他明明只是几天没有见到蓝迟,却感觉过去了一个世纪。
“没事了,不怕。”
“对不起,我来晚了。”
蓝迟像安慰小孩儿似的抱着他,抱得特别紧,箍得花渊腰都生疼了,他还是没有放开。
平时里冷漠话少的蓝迟一直在跟花渊说话,不停地道歉,帮他擦掉脸上的泪珠。
花渊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心脏仿佛被揪住一样难受,为什么会对这个人有说不出的委屈,又为什么这样喜欢待在他怀里。
“哥哥,我疼,呜……”
他浑身都很疼,自从他孤单地从海洋馆醒来时,就开始疼痛了。
但他一直忍着,在独自逃亡的时候没吭声,在见到队友们的时候也没提起,更不用说刚才面对李庚浩的时候。
“嗯,我知道,会好起来的。”
蓝迟释放出巨量的安抚性信息素,却感觉到怀中的Omega身体还是滚烫不下,为了汲取更多,花渊无意识地直往他怀里钻。
怎么一点都没有好转?
蓝迟蹙起眉,看到了摔裂在地上的红酒杯。
“他喂你吃药了?”蓝迟嗓音沉得可怕。
花渊意识已经不太清楚,答非所问:“唔……难受……”
蓝迟薄唇紧抿,抬起手掌探在花渊后颈的腺体上。
腺体烫得惊人。
这肯定不光是发情期导致的热疼症,发情期不会是这种要人命的热度。
肯定还有那杯药的作用。
“迟哥,哥哥……”花渊努力抓紧蓝迟的手臂,但是他太难受了,最终变成了手指轻轻在他手臂上勾了勾。
“我带你去找陈双。”
说着,蓝迟便抱着花渊站了起来。他捡起被扔在地上的花渊的外套,放进花渊怀里让他抱着,转身大步向门外走去。
花渊抓着衣服,靠在蓝迟肩头,像一只不谙世事的小狐狸,鼻尖使劲地凑近他的脖子。
蓝迟好闻的信息素让他感到舒服。
发情期期间,Omega的嗅觉会变得特别敏感,他能闻到每个人身上的信息素味道。
他觉得每个Alpha的信息素都不好闻,刚才的李庚浩更是恶臭无比,只有蓝迟的信息素让他有一种眷恋的感觉。
“不要找她……”
“嗯?”
蓝迟只当他是在呓语,并没有当真,继续大步往前走。
这种时刻,只有陈双是救他的唯一可能性,虽然这个可能性究竟有多少,他心里也没底。
“不要找她。”花渊又说了一遍,手指抠着蓝迟手臂。
蓝迟停下脚步,低头看着怀中的人。
少年脸色苍白,眼神迷离模糊,就像一直乞讨的小狐狸,嫣红的双唇微微张开,呼吸急促而浅薄,媚态缱绻。
“哥哥……”花渊说,“你咬我吧。”
蓝迟动作一滞。
这句话犹如时钟倒转到破晓前的瞬间,撕裂沉眠的梦境,如同无月的夜空中突然燃起的北极光,隐藏的真相被抛向光明之中。
他刚才想错了,陈双并不是解救这种情况的唯一的解药。
——还有一副解药,便是他自己。
因为超高的信息素匹配度,他在踏入绿波宫的时候就感受到了花渊信息素。
铺天盖地,惶惶不安,那是他在向他求救。
他几乎是瞬间就被紧张占据了头脑,飞快地循着信息素找过来,半路遇上很多冲上来的黑衣护卫,他人挡杀人,佛挡杀佛,【蓝冰神剑】这一异能瞬间觉醒,几乎是没用几秒时间就来到了这间禁闭室。
在高匹配度的Omega信息素濒死求救之时,他的Alpha信息素也变得格外的凶。
甚至还有些失控。
半晌,他才开口,嗓音有点哑:“你现在意识不清醒。”
临时标记虽然不比绝对标记,但是往Omega腺体里注入Alpha的信息素……不是不可以,只是……下次发情期的时候,他会本能地渴望他给他再次临时标记。
抑制剂什么的,全都失效。
“清醒的……就一次……我发誓……”
花渊语调里带着些哭腔。
他知道蓝迟不喜欢过近的身体接触,更别提是标记这种亲密行为。
但是……“陈双”真的能救他吗……
走廊里传来一阵躁动,是追兵赶到了。绿波宫大得犹如复杂的迷宫,在不熟悉地形的情况下战斗十分不利,而蓝迟怀里还抱着个虚弱的人,他当机立断闪进一间无人的房间。
房间是漆黑的,应该是什么杂货间,隔着门马上就听到外面的人追到了他们刚刚所在的位置。
“他们在哪里?”
“好像是往这个方向去了。”
“给我搜!”
蓝迟将花渊放下,怕他站不稳,便用手托着对方的腰。仅仅和追兵隔着一扇门的距离,门内幽暗而安静,只能听见彼此并不平稳的呼吸声。
花渊确实站不稳,他抓着蓝迟的衣袖,大部分重量都往蓝迟身上靠,而蓝迟有力地承托住了他。
跟前这个人的身体,热得让蓝迟感觉有些急躁。
“哥哥,你把我带到这个房间来,是要标记我吗?”花渊压着嗓音问。
但那尾音微微翘起,像是小狐狸故意眨眨眼睛,或是摇摇尾巴。
蓝迟咬了咬舌尖保持清醒。
“不是。”
“可是哥哥,我感觉到,你的信息素也很喜欢我。”花渊吐气在蓝迟耳边,像是在讲悄悄话。
等外面的声音渐渐走远,花渊便和蓝迟分开了点距离。这样一分开,之前一直夹在两人之间的深灰色外套便掉在了地上。
沉甸甸咚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