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媪见她表情后更是停不下来:“很难以置信吧!我简直就是天选孟婆之人。”
巍厌生深思了几秒,竖起大拇指:“嗯嗯,别的不说,你的熬汤能力确实没人能打,鬼王能得到你这样一个得力助手,你的汤功不可没。”
泰媪还以为巍厌生说的是鬼王堪看重她的熬汤能力才赏识她,更加骄傲。
“你知道吗?原来孟婆这个岗位那么出名,我还没说是孟婆,那些店家都知道了,对我又尊重又客气。态度好得我想使下官威都没机会……”
巍厌生道:“那是你能力出众,一传十十传百,你看我这店原来只是个破壳,你就呆了一会,就初具雏形了。”
泰媪昂起头骄傲地说:“那当然,你的店交给我,保你满意的。”
巍厌生十分捧场,又放一顿彩虹屁。
泰媪迷失在巍厌生的夸赞中,走路都轻飘飘的,更加卖力为巍厌生布置店铺了。
巍厌生忽悠完被这个蒙在鼓里的小傻瓜后,牵着小猫进了内室。
在案桌铺上白纸,摆上笔砚。
店名要想,店规要想,收费也要想,能用上的法器也要整理成册。
哎。
想到这些,巍厌生脑子都都要炸了。
猫耳幼童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巍厌生挠腮抓耳。
巍厌生余光一瞥。
这小猫倒是空闲,可偏偏她大字不识,想让她帮忙都帮不上。
不行!
便起身翻箱倒柜,翻出一沓书册,推到幼童面前。
巍厌生说:“你现在就开始学习认字写字。以后记录的工作都由你来做。”
幼童眼中露出兴奋,见她努力克制住情绪,平静地说:“好。”
巍厌生见她模样,甚是欣慰。
都是一个户口本上的鬼民了,虽然性格胆小,又总爱冷着个脸,但巍厌生就是哪哪看着都喜欢。
毕竟落了她的户籍,可不能再猫儿猫儿地叫了,得取个名字。
“我得先给你起个名字。”巍厌生想了会,还是得尊重他人的想法,又说:“你自己有喜欢的名字吗?”
幼童闻言顿了一下,想了想便答:“猫喜欢‘咪咪’。”
咪咪?
巍厌生眉头一皱:“不行,太俗气了。还是我来取好了。”
幼童眉头微皱,说:“哦。”
巍厌生假装没看见,伸手从桌上一沓书中抽出一本。
又闭上眼睛,双手不停地翻动着,最终停在了一页。
接着又在那页手指乱划,落在一处。
手指直指杂诗一首,指尖停在‘毕竟几人真得鹿,不知终日梦为鱼。’诗句中的‘梦为鱼’处。
巍厌生睁开眼睛,看着这句诗句,眼睛划过亮色:“梦为鱼?不错不错,猫吃鱼,你又能控梦,就叫‘梦鱼’好不好?”
幼童面无表情,想了想说:“猫不喜欢吃鱼。”
巍厌生看着这个名字,越发觉得自己有才华:“不管,你就叫梦鱼,巍梦鱼。”
幼童见她兴奋,歪了歪头,无所谓道:“哦。”
巍厌生看着她,又说:“还有,你现在在我户籍下了,不能喂喂喂地叫我,要叫我阿姐。”
幼童幽绿的眼眸宛如极光,闪过喜悦的星光,她强忍着激动,冷冷地小声叫道:“阿姐。”
叫完后低下头,控制不住嘴角微微上扬。
巍厌生看着她别扭的模样,心里面有些痒痒的,连忙掰过她的头:“来,我教你写你名字……”
外面乒乒乓乓,热火朝天。
里面巍厌生搂着猫耳幼童,笔尖一笔一划落在白纸上。
泰媪拨开珠帘,就见到如此一副岁月静好的景象,不禁感慨:小霸王也长成了温暖柔软的大人了。
心中泛起一阵……欣慰?!
泰媪愣了一秒,对自己的感受有些疑惑,但也只一瞬间又被两人吸引了注意力。
幼童小手点着纸上:“这里没有竖下来的。”
“胡说,我还能教错你不成。”巍厌生反驳道。
巍梦鱼又拿过书本,指着书上说:“可是书上这里就不一样。”
巍厌生夺过书本反复观看,不一会儿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自己写了这么多年都写错了?
看着幼童熠熠双眼,低咳了一声,强行挽尊:“我写的是草书,这叫连笔,书上的是正楷,你读书少,还不懂区别,那你先按照书上练正楷,字认全了再学草书。”
幼童觉得她的阿姐好像有些傻傻的,假装不懂应声道:“好。”
“噗呲。”泰媪忍不住笑了出声。
两人纷纷抬头看向她,幼童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窝到为巍厌生的怀里后,有些扭捏。
巍厌生强行按住她。
泰媪见状忍住笑说:“厌生,外面已经布置得七七八八了,天快亮了,我要回去熬汤了。”
轮回司,孟婆殿,鬼使无数,但是汤还是要孟婆亲自熬,而且孟婆的汤一般都是白天开始熬,熬到晚上就可以端去奈何桥。
巍厌生伸头看着外面已经没人了,站起身来:“好,得闲了你自己过来,梦鱼,跟泰媪姐姐说再见。”
“泰媪姐姐,再见。”巍梦鱼红了脸,小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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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毕竟几人真得鹿,不知终日梦为鱼。”出自黄庭坚《杂诗七首·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