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晓桃叉腰环视四周,对着黑黢黢连片的黑草树林发出喟叹:“好一个月黑风高的抛尸好地。”
慕容允掏匣子的手一抖:“咱能不能不带那两个字。”
“不是吧小允子。”应晓桃调侃,“鬼你都打过你还怕死人啊!”
“……”慕容允深吸一口气,“我是不想干的活更多好么。”而且也不想再去找监察司。
“咳。”傅玲燕打断道,“二位聊着能不能先把匣子给我。”
“……”慕容允立刻双手奉上装了纳灵玉的匣子,应晓桃在一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傅玲燕打开匣子,迄今为止从各个世家摸出来的纳灵玉首饰都在里面。
傅家和肖家的发簪,齐家和越家的镯子,李家的璎珞,程家的发钗。总共六家,摆的整整齐齐。
“咋样,小燕子你打算炸哪个呀~”应晓桃一个旋转,手肘架在了傅玲燕肩上,踮着脚看向匣子里的首饰,“收获颇丰,收获颇丰,再加上齐家那个耳铛,够凑一套了。”
傅玲燕取出了齐家的镯子。
齐家家主齐骞之为工部侍郎,正是个适合捞油水的官职,若是在铂州负责了什么工程,顺道顺回来谧银也不奇怪。
关于齐姚耳坠中的杂质,在慕容允的自告奋勇中,独自雄赳赳气昂昂地前往了监察司讨要,并成功在严嵩那儿吃了大瘪回来。
不过好在吃瘪归吃瘪,结果是顺利的。
监察司的文书上描述为“疑似能损人神志”。而据慕容允带回来的托影灵,所谓“损人神志”应是只对凡人起效,杂质则估摸是采集银矿时破坏灵脉后留下的浊气凝实。
灵脉按规不能私自破坏,应晓桃当即就拍定这是铂州的修界仙门偷摸干的,而且八成有和世家勾结瞒天过海。
但若是破坏灵脉留下的浊气,那这银矿应及其靠近灵脉才是,但那样的银矿品质不会如此普通,更不会如此轻易的流到人界。
当然也不排除世家和铂州仙门对这银矿动了手脚,总之疑点很多。
真想要摸清楚直接去铂州一趟会更方便。
不过应晓桃和慕容允都不太理解纳灵玉与此事的关系。
纳灵玉与铂州那儿八竿子打不着边,灵玉灵玉,灵力覆石,石中孕玉,是用不着采集的天然玉石,甚至哪家大能闲的没事自己养出来都行。
硬要说点联系,也只有都是首饰和都跟齐家沾了边。
应晓桃和慕容允站在一侧,注视着傅玲燕将那玉镯在手中颠了颠。
“赌不赌,我猜能炸五丈。”应晓桃悄声道。
“无不无聊……”慕容允无语道,“一丈好了,龙都灵力稀薄的很。”
在二人灼灼目光中,玉镯被傅玲燕运灵力打出后如离弦之箭般飞射出去,在半空中撕裂出刺眼的火花。
应晓桃和慕容允双双捂住耳朵。
然而,想象中的刺眼光芒和震耳爆炸声并没有出现。
镯子开始还飙着火花,却和漏气的气囊一样,飞出去时的光亮似乎已经燃尽了它所有的灵力,以至于最后很彻底地熄灭在夜色中。
慕容允:“……”龙都的灵力有贫瘠成这样吗???
应晓桃默默放下手:“不是,它那路上就算真的在炸灵力,炸的好像也没燕子打过去的多吧……”
况且纳灵玉哪是炸把它打出去的灵力啊?那岂不是更可能炸到主人自己?谁还敢放身上。
傅玲燕几个飞身便到了那玉镯落下的地方:“这纳灵玉里根本没有灵力。”
“……”回应她的是应晓桃和慕容允无声的迷茫。
傅玲燕在地上撵出些许参杂了玉屑的土,接着将木匣里另一只镯子在掌心中打碎——
结果如出一辙。
傅玲燕顿了顿,小心取出相对朴素的那支发簪,注入自己的灵力后再在掌心打碎。
旁边两人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见发簪没有任何光亮的化为齑粉。
慕容允终于崩溃地捂住了脸:“别说浊气了,这连灵力都没有,天哪!”
不管是让他相信龙都干瘪到无灵力可纳,还是认知纳灵玉纳的不是灵,他都情愿自己再回去和监察司天长地久。
应晓桃略显僵硬地拍了拍慕容允的肩膀,聊表慰籍。
“这件事……先不必和监察司提。”傅玲燕疲惫地揉着眉心。
“放心,我把这破玩意吃了我都不会告诉监察司。”应晓桃又从慕容允身后走到傅玲燕身边,继续拍肩。
慕容允似乎还在神情恍惚,于是应晓桃善解人意地替他答了:“他就算被监察司施以十八般酷刑也会拼死把纳灵玉吃掉。”
在慕容允“我谢谢你……”的喃喃低语中,傅玲燕回拍了应晓桃的肩膀。
“我和你们一起去铂州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