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重来一次,因为自己之前的举动,让原先只在港州活动的危安一行人提前来到海州,竟然进到秃头阿生手下,成为了自己现在闯关的阻碍。
危安论技巧和力量都不是最强的,但胜在有雇佣兵的基础,打起架来十分高效,这也正是从野路子里成长起来的李惊蛰比较薄弱的部分。
秃头阿生见两人神色有异,终于露出一丝带着恶意的笑容,“危安兄弟是前不久从港州来投奔我的,身手很不错,看来你们有些渊源。”
“既然你着急送死,那就赶紧开始吧。”
对面的危安也兴奋起来。
“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真的来海州,没想到这么快你就来了。”
“上次没打尽兴就让你跑了,”他双拳相抵,语气里透着猎食的残忍,“这一次咱们老乡哥俩,可一定要打到最后。”
李惊蛰也笑了,毫无畏惧。
“明明是自己没脑子,往铁笼子底下走被关住了,硬生生被老子揍了两小时等到条子来了才得救,这也能怪老子?”
周围响起一片小声喷笑的声音,李惊蛰说得好笑,就算实情并非全然如此,但听起来危安的行为实在滑稽。
他果然被惹怒了,不再多言,面色一凛,一拳冲李惊蛰而来。
李惊蛰嘴上垃圾话不停,身体早有防备,侧身避过一拳,立刻回击。
两人真正缠斗成一团。
上次因为自己这边几个拖油瓶、加上正好能够利用前世已知的别墅中的设施,李惊蛰与危安单挑到一半中断,未分胜负。
中断当时,双方都自信认为自己胜算大,但也不得不承认对方手下有两把刷子。
李惊蛰屏气凝神,拿出比上一场要专注得多的劲头。
自己放下大话,要是折在第二关,从此在海州就抬不起头了。
系统为了自己的积分尖声应援,[加油啊主人!干死他!]
它跟着李惊蛰逐渐耳濡目染,也不会随时随地提点脏话了,甚至激动起来自己也会飚上两句。
“粗俗。”李惊蛰心里骂它,嘴角却弯了起来,双眼锃亮,全情投入战斗。
李惊蛰这头热火朝天地踢馆,李辜辰那边也在无声厮杀。
幽静茶室,他与一名老人相对而坐,桌上一展香茗,不是秃头阿生那种装腔作势的雨前龙井,而是正儿八经的珍品御前瓜片。
老人叹了口气。
“当年我逼问你生父是谁,她不肯说,却非要把你生下来,我就知道绝不是好事。”
李辜辰好脾气地笑,给他递茶,“那还得谢谢您老手下留情,留了我一条活口。”
老人摇了摇头,“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也幸亏我如今身在海州。你这信物,只要拿出来,阿生一定会认,但他并不知道前因后果,或许只会将你当做一个普通的故人。”
李辜辰垂目,收敛神色,“事出紧急,还请老人家多费心。”
“自然。”
两人三言两语打机锋,但凡有第三人在场也得听得云里雾里。
李辜辰翻遍母亲遗物,拼凑出一些过往,发觉她其实出身海州,颇有些地下关系,也因此与李洪道相识,后来远走港州生下李辜辰,就再也没回来。
这次他做好了向李家复仇的准备,准备以新辰制药为诱饵,搜集这些年李家犯下的恶事,为自己增加筹码。
为此他假装为自己的公司找人牵线搭桥,拿着信物找到疑似母亲旧时的会所,被老人引入屋内。
一切谈拢,李辜辰悄然离开,准备在天黑之前赶回去,为李惊蛰做晚饭。
一想到李惊蛰扒在桌前,像只小狗一样眼巴巴等着开饭的样子,李辜辰神色都温和了。
老人从另一头开门走了出去。
李惊蛰双手双脚摊开,仰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看着头上的天花板。
而危安倒在另一边,嘴角带血,已经昏了过去。
胜负已分。
围观者起初还在交口讨论,到最后已经没人敢说话,李惊蛰与危安的交手实在精彩,以至于谁输谁赢都成就一段传说。
秃头阿生气得牙痒,表情阴恻恻,想趁着李惊蛰体力不支,马上开始第三场。
李惊蛰撑着身体摇摇晃晃站起来,一句话也没多说,因为早从上一世就了解了此人尿性。
然而就当他摆出姿势准备应战,人群后方突然传出一道苍老但声如洪钟的喊声,
“还打什么?海州叩三关、什么时候有连续打三场的规矩了!”
李惊蛰看着人群自动恭敬分开,走出来的老人,惊得瞪大眼睛。
这不正是那个卖炸酱面的老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