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青虑在走出食堂的时候,看到走廊转角处有台可可奶的自动贩卖机。
馋虫被勾起,言青虑知道榆西辞不喜欢这种精加工的调制乳,但还是问他:“理事长,我想去买袋可可奶,你要喝吗?”
“嗯。”
言青虑原本以为榆西辞拒绝,这样他就可以让对方先上楼,自己喝喝奶,利用午休时间去周围逛逛了。但现在他只能说:“好,那您在这边等我下,我去买。”
他走到红色的贩卖机前,扫码,勾选数量和牛奶,付款。
但他等了十几秒,贩卖机下方的出货口都没有东西掉落的声音。
言青虑蹲下身,把手伸进出货口左右掏了掏,还是没掏到什么东西。
就在他准备起身的时候,他发现机器底下有一张白色的纸,上面印了几个红色加粗的字体:机体故障!底盘不稳!严禁触碰!倒塌后果自负!
就在这时,面前的贩卖机两下晃动后,迅速倒向他!言青虑根本没时间反应,下意识伸手护住自己的头。
嘣!!!是机器与人肉大力撞击的恐怖声音!
预想中的痛苦并未出现。
言青虑抬头看去,心脏瞬间停跳两下,榆西辞的小臂卡在贩卖机上方的金属架上,那是一个极为锐利的90度直角,这台贩卖机的重量起码在500公斤以上,所有的力都通过这个直角金属架压在榆西辞的小臂上,榆西辞的脸瞬间就白了!
“快走!”榆西辞咬牙道。
言青虑赶紧从机器下方蹲着逃开,待他一出去,榆西辞倏地收回胳膊。
随后又是更重的一声“嘭”!其间还夹杂着玻璃破碎的声音。
这边的动静太大,已经惊扰了安保人员。但言青虑无暇顾及这些,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榆西辞的右边小臂上!
榆西辞上身只穿了一件长袖衬衫,没有流血,但是却可以通过布料的形状,看见肌肉肿起的弧度。
榆西辞嘴唇发白,没再说话,应该是痛极了。
言青虑也不敢随便碰他的胳膊,但他现在又担心又着急,也顾不得许多,直接托着榆西辞的后腰,拿着手机准备喊辆计程车带榆西辞去医院。
“严助理!严遇!这边!这边!”言青虑闻言望向声音的方向,这不是刚才带他去工位的那个小姑娘吗?好像叫余蕾蕾。
余蕾蕾目睹了事件的全程,第一时间把自己停在楼下的车开到门口:“严助理,快带理事长上车,我载你们去医院!快快快!”
为了方便榆西辞下车,他自己率先坐上后排。
余蕾蕾有着与甜美长相极为不相符的野蛮车技!整个车子左摇右摆晃个不停。
言青虑担心榆西辞手臂碰到车门,干脆伸手搂住他的肋骨处,原本他想直接搂肩膀,但怕牵动对方受伤的小臂。
他对榆西辞说:“抱歉,理事长,我怕你乱晃,碰到别的地方。”
榆西辞从说完那句“快走”,后就一直没出声,不知道是不是痛得开不了口。眼下听到言青虑说着担心他的话,还搂着他,他绷紧眼皮,从喉咙中不轻不重地“嗯”了一下。
“到了到了!快下车!医院门口不能停车!”野蛮车技也是有好处的,那就是原本20分钟才能到的路程,余蕾蕾只用了不到一半的时间。
医生指着X线平片上一处,说:“右臂尺骨不完全骨折,伴有多处软组织挫伤。”
言青虑看向医生指着一根骨头上的裂缝,焦急问:“医生,严重吗?需要做手术吗?多久才能好?”
“闭合性骨折不需要手术,石膏固定2~3周。”医生又噼里啪啦说了一堆骨折的注意事项和复查时间,最后出诊断单给到言青虑让他去缴费然后带着伤患去打石膏。
等榆西辞手上所有的伤口都处理完毕,已经是3个小时后了。中间余蕾蕾过来问过情况,言青虑转述了医生的话,并让小姑娘先回去,不要担心。
榆西辞脖子上挂着肩带,吊着绑了石膏的右手,左边手臂的擦伤也消了毒。
两个人站在医院的门口,现在是下午四点,用不着回去上什么班了。
言青虑见榆西辞一直不说话,便说:“理事长,真的很谢谢您,今天要不是您出手相救,这会就是我躺在病床上了。”
“没事。”
言青虑问:“我送您回家吧?”
榆西辞视线扫过言青虑的眼睛,反问:“你送我回家?”
“嗯,是啊,我喊辆车,送您回家,您看行吗?”
榆西辞:“我家里没人。”
言青虑:“?”
家里没人?什么意思?初三呢?哦对,初三不是人,榆西辞家里确实没人,额,没人照顾残废的他……那怎么办?榆西辞也是为了保护他,手臂才因此骨折。总不能把人送回家就当甩手掌柜吧。
少顷,言青虑自以为想了个绝妙的主意,他对榆西辞说:“这样吧,理事长,我帮您请一个护工,费用我出。”
“……”榆西辞以为自己幻听了,他怔了一下,幽幽阐述事实,“你很感谢我救了你,现在要丢下我。还准备随便找个护工打发我。是这个意思吗?”
这一顶薄情寡义的帽子“哐”的一下,就给言青虑盖了个严实。言青虑思来想去,觉得自己确实有点像《农夫与蛇》里的蛇,以及《东郭先生与狼》中的狼。
他可不能第一天上班就给顶头上司留下“忘恩负义”的恶劣印象,他急道:“不是,我肯定负责到底,不会丢下你的。”说完又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
但榆西辞没给他反应的时间,直接“嗯”的一声应下。
言青虑朝四周环视了一眼,见马路对面有家药店,他问:“那我先去药店买点消毒水、绷带和胶布,再带你回家?”
“回家?”榆西辞问。
“嗯,我家,行吗?”言青虑勾着药品袋的手指微微蜷起。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