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西辞凤眸微眯,额角绷出几根青筋,拧着言青虑的手收紧,满腔怒火几乎要烧毁他残存的理智。
他像一匹凶狠的野兽,随时准备蓄力捕杀猎物,让猎物匍匐在他的利爪下,用兽齿咬破它的喉咙,享受猎物濒死的挣扎。
最后再留猎物一口气,让它感知兽是如何饮啄它的血、撕咬它的肉、啃食它的骨。
某种暗愫不可控地攀附上榆西辞,理智被锁,他逐渐开始疯狂开始扭曲,看着言青虑的眼神也越来越凶残。
言青虑说完那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胡话后,便扭头不再看榆西辞。
小兽说了谎,急需一隅舔舐被刺得血肉模糊的伤口。
疲累与心碎倾盆而下,言青虑声音无力,但语调却决然:“榆西辞,我们……我们算了吧。”
榆西辞莫名一笑,那笑里没有一丝柔暖,只有骇人的狠戾,他压低嗓音:“算了?你做梦!”
冷香如疾风骤雨瞬间打在言青虑的颈间。榆西辞发了狠似的咬着他。
言青虑从拍卖场的雀笼里出来后,并没有时间和机会换下那身难以言喻的装束。
胸链和腿链在攻防中,被暴力扯坏,金属链的残骸泛着莹莹碎光挂在言青虑的腰间和脚踝处。
源源不断的生理痛苦让言青虑两眼发黑,眼泪无法抑制地从眼角流出,他实在不理解,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他不堪忍受疼痛,啜喘出声:“榆西辞!你他妈……他妈的混蛋!我不愿意!你放开我!放开我!”
无数细密的泡沫在言青虑眼前“啪啪”破掉碎掉,眼球被泪水浸湿,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模糊。
榆西辞抬手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动作温柔,但眼底却只有让人不寒而栗的残忍与疯狂。对于言青虑的谩骂和拒绝,他充耳不闻。
此时飞行器正疾驰于广袤无垠的海域高空之上。
海平面上方聚积着大面积的云团,这些云团乌压压地笼盖在海面上,天际电闪雷鸣,暴流将至。
言青虑如海面中的一片孤叶,他于风浪中颠簸飘摇。闪电一道接着一道,穿过混沌的云层,形似蛇蟒,声若山崩,精准定位孤叶直霹而下!
孤叶被重重击入海下,顷刻间又上浮至海面。
它浮浮沉沉,瑟瑟簌簌,濛濛澹澹,生生死死。
暴雨倾盆而泄,将眼前的方寸海域视为杀伐之地,孤叶是他杀伐的目标,雨誓要将叶击溃。
言青虑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口,只能发出嘶嘶呜呜的咽泣。泪水从眼睛汹涌而出,大颗大颗地落到他的颈窝,接着又顺着锁骨、胸骨向下滑去。
榆西辞很少见言青虑哭成这样。
言青虑皮相儒俊,眼睛又生得勾魂摄魄,泪水和汗珠没让他显得狼狈,反而衬得他楚楚可怜。
但今天榆西辞的逆鳞被言青虑整个掀翻,言青虑这副模样没让他升起丝毫愧疚和心软。他像巡视领地一般在言青虑周身扫了一圈,眼色又深又沉:“放开你?这就是你不愿意的样子?”
言青虑被弄得产生了与呼吸、睡眠、进食无异的某种生理行为。
眼眶由粉变红,言青虑恨恨地看着面前的榆西辞,咬着唇缄默着,努力侧身但效果甚微。
这种细弱的反抗反而增添了野兽进食的乐趣,就当野兽准备摇动兽爪时,言青虑又泣出声:“不……不要……滚开。”
“你滚开……榆西辞,你,滚,开。”
伴随着言青虑一字一顿地说完最后几个字时,闪电骤然从云霄直刺海面,更重更急更狠。
言青虑在失神之际,嘴里依旧喃喃地拒绝:“别……别碰我。”
榆西辞见他即将陷入昏迷中,施力按了言青虑腕间的某处位置,这一下让言青虑惊极痛极,瞬间恢复明清!
榆西辞不允许言青虑昏过去......
无言的对峙绕在两人之间......
但言青虑在这场对峙中,从一开始就处于绝对劣势,他麻木又崩溃。
言青虑实在不甘心,一旦积攒了些微力气,便尽数用来辱骂与嘶喊。“放开”“混蛋”“滚”“疯子”这样的字眼悉数赠与榆西辞。
起初,榆西辞很厌烦言青虑口中的拒绝之词。
但慢慢地,这些词语逐渐在他耳中变了味,变成了催化剂。野兽的催化剂。
……
暮霭沉沉,言青虑悠悠转醒,他看着天花板,这是榆西辞的房间。
被子沾染了属于榆西辞的冷香,这股冷香让言青虑不由自主打了个颤。
他转动眼珠,左右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