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司,后面有辆车一直跟着我们。”
“无需理会。”释景潇坐在后座,看了一眼放在身侧刚刚在拍卖会上的所得物,眼底闪过一丝诡谲的笑意,“回中央大厦。”
司机闻言改道。
两辆车一前一后同时停在中央大厦楼下。释景潇拎着冷冻微仓从前方的车中迈步走出,言青虑从后面一辆车中走出跟上释景潇。
“释先生,留步。”
释景潇停步望着拉住自己的人,眼露惊喜:“啊!你是那天的.......言青虑?”他回忆了一下又说:“好巧啊,竟然会在这里碰到。”
“抱歉,其实不是巧合,我刚才在沙华就看到你了,跟着你来到了这里。”言青虑坦言。
“是有什么事吗?”释景潇笑了下,调侃他,“西装也洗了,冰淇淋也吃了,总不能是追着我要再补偿我吧?”
言青虑失笑道:“您说笑了,我其实是有事……”
“我们这样站在路边说话是不是不太合适?感觉你有话要说的样子?”释景潇打断他,“介意去楼上坐下说吗?”
言青虑应了声“好”,他现在一门心思只想从释景潇手中买到那束阴株,等他和释景潇走出129楼的电梯,立于玄关处时,才意识到异样:“额,这里难道是你家?”
129楼是中央大厦的顶楼,一梯一户,电梯出来直接进入玄关,言青虑看着眼前精致豪华的居家装饰,有些惊讶,他一开始以为对方会带他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谈谈的,没想释景潇会直接带他回家……
释景潇随手将装有多刺鹅绒阴株的冷冻微仓放在桌子上:“这里是我临时的居所,因为工作的地方在这附近,我平常会来这里休息。”
言青虑的视线随着他的动作,留在了桌子上。
“随便坐,我这里只有水和酒,喝水行吗?”
“可以的,谢谢。”
释景潇拿出两个造型别致的玻璃杯,分别倒入水和酒,将装有水的那一杯递给言青虑后,两人分坐在弧形沙发的两侧。
也许是为了更好地俯瞰城市景色,客厅的沙发是正对落地窗摆放的。
中央大厦位于南区最繁华的核心商圈,此刻言青虑却无心欣赏眼前宏伟绚丽的城市夜景。
实在是太高了……他恐高……
言青虑掩饰地喝了一口水,将视线移到与他有两个身位之隔的释景潇脸上。
释景潇见他看向自己,松了松领带,说:“是有什么事吗?”
“能否将您今晚拍到的多刺鹅绒阴株转卖给我?”言青虑开门见山道。
没想到言青虑回这么直接,释景潇说:“刚才在沙华跟我竞拍的那个3021是你?”
“是的,我这次来南区就是为了这株样本。”言青虑说,“其实我是搞生物研究的,我目前的项目进展困难,非常需要这束阴株,不知道您是否愿意割爱?”
释景潇面露难色:“我也很需要它。”
“我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希望您可以考虑一下。”
释景潇目不转睛盯着言青虑白皙清瘦的下颌和颈项,与那天在盥洗室中的一抹白影交叠在一起,他忽地心神一动,捏了捏手里的钻纹酒杯:“可以。我考虑一晚,明天早晨给你答复。”
言青虑转头眼睛亮亮地望向释景潇,正欲开口,又听释景潇道:“不过作为交换,你可以留下来住一晚吗?”
“啊?”言青虑眨了眨眼睛。
留下来住一晚?是哪种意义上的住一晚?
“别误会,你住客房。”释景潇觉得言青虑呆呆的表情有些可爱,笑容荡在他的脸上,“其实上次分别后,我一直为忘记与你交换联系方式这件事而感到遗憾。没想到你这么快又出现在我的面前,我觉得这可能是某种天意让我再次遇到想见的人,我现在真的很开心。”
“?”
“言青虑,你懂我的意思吗?”
言青虑听完对方疑似告白的话,有些无措,他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下尴尬的情况。他眼神躲闪,落到客厅侧边的书架上,斟酌着如何婉拒。
他的视线在书架上没有目的地扫视着,突然!他的视线被书架最上方的一个厚厚的文件夹所吸引,待他看清文件夹上的文字之后,耳朵嗡的一声!他立刻从沙发上站起身,因为动作幅度太大,手中杯子里的水都洒了些出来。
他瞪大眼睛,浑身血液直冲头顶,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个文件夹看!
见言青虑惊慌站起,一丝得逞的笑掠过释景潇的唇间,他瞥了一眼书架,起身站在言青虑的背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怎么了?”
言青虑敛下内心的汹涌,回:“没什么。”
“对不起,是我太唐突了。”释景潇以退为进,“如果你不愿意留下的话,也没关系。不过我还是需要考虑一晚再给你答复,好吗?”
“没关系,我住客房。”
“那太好了,我还以为你站起来是要拒绝我、要离开的意思。”
言青虑视线再次飘到书架上的那个文件夹,它夹一堆书中,之所以能被言青虑一眼注意到,是因为他的文件夹侧边标注着N209几个大字。
这个209数字跟奶奶口中的209会有关系吗?直觉告诉他,不管是否有关系,先留下来,晚点等释景潇睡着了,再过来看看。
言青虑心下做了决定,对释景潇说:“那就打扰你一晚了。”
“走吧,我带你去客卧。”释景潇放下杯子,领着言青虑七转八绕后,来到客卧,“忘记问你了,有换洗衣物吗?”
言青虑这才想起被自己遗忘的行李:“我下午把行李寄存在酒店的前台了,我打电话让对方送来吧。”
释景潇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黑色的卡片递给言青虑:“这里门禁比较严,你等下需要亲自下楼去取行李哦,这是我家的门卡。”
“那你自便,我先回房间了。”
言青虑看着手里的卡,喊住他:“难道你就不担心我拿着你的卡,带着植株样本跑路吗?”
释景潇说:“诺斯的集团特助,应该是不屑做这种鸡鸣狗盗之事吧。”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诺斯的……”
“上次见面的时候,留意了一下你的工牌,上面有你的职位信息。”
“哦,好吧,看来这下是真的不能悄悄带走他了。”言青虑很遗憾地说。
洗漱结束后,榆西辞的电话正好打来,言青虑接起:“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