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成用棉签压着江连抽血的针眼,手臂轻轻撑着桌面,微微卷起的毛衣露出一段健壮有力的手臂,健康的小麦色皮肤上青筋微微凸起。
“会不会有点重?”秦成问。
江连摇头,秦先生落在他手臂上的力度刚刚好。
等待检查结果出来的时间里,秦成拿了一个保温袋放在江连胃上,让他暖暖。端着保温杯让江连借着吸管多喝了点温水。这么一套动作下来,江连胃里果然舒服了不少。
圣加仑大学出身的学霸就是不一样,只恶补了一个晚上就把那本护工从业手册,学了个七八成。
弄得江连十分诧异,他还隐约记得秦先生把脏碗筷放在洗碗机里放了一晚上都不知道打开启动按钮的壮举。怎么现在这么会照顾人?
从出事开始就一直闷闷不乐的脑子突然涌入了许多新奇的想法,连带着那双浅褐色的双眸中都多出了许多光亮。
突然下腹传来一阵酸胀感,从某个隐秘的部位一直向上,濒临边缘的崩溃感,刺激着江连敏感的神经。
完了!
刚才水喝的太多了,现在他想上厕所。
尝试着动了一下身子,根本就没有离开床的希望,反倒还加重了膀胱的酸胀感。神经顿时绷成了一条直线。
秦先生……江连咬着唇瓣,缓缓抬起手,试图引起秦成的注意。
“想喝水?还是想要别的什么。”
听见水那个字,江连的小腹又是一抽。赶忙摇头,生怕秦成再说一遍那个字。
“那是想要什么,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帮你喊护士过来?”
朱琪那个小丫头,江连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让一个小姑娘帮他……就算朱琪是专业的,那他也不好意思。
但秦先生不一样,就算他再难为情,秦先生也是个男人。应该可以理解他此时的脆弱吧。
下腹的酸胀感越来越明显,江连觉得自己的膀胱就像是一个快要被撑爆的气球。要是再不有所行动,恐怕就得麻烦医生护士们帮他再换一次床了。
鼓起勇气,江连下定决心地对着秦成做了一个嘘嘘的口型。只做了两下,江连便羞愤得红透了脸颊,被洁白床单衬的像是雪地里鲜艳的红苹果。
“原来是要上厕所。”江连可爱的样子让秦成的嘴角忍不住上扬了几分,“你记住,我现在是你的护工,就应该照顾你起居的方方面面,以后再有这种情况要直接说,不要害羞。”
也是秦成疏忽了,从昨天到现在居然都没主动问江连一次他要不要上厕所。暗自决定今晚再恶补一晚护工手册。
“明白了么,江连?”
秦先生喊他名字的时候,声音仿佛不是以声波的形式传播,而是以电。两个字,让江连浑身酥麻。
感觉有什么东西马上就要突破最后的障碍。江连急得都快哭了,恨不得双手合十求求秦成快一点。
秦成拿出放在床底下的一次性尿壶。这个东西其实他昨天就见到了,只是一直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直到现在才猛的反应过来。
江连感觉有只大手在自己腰上摸索,抓住裤子的一个边,轻轻地往下褪。住院服的裤子和宽松,只轻轻一拽,就拽了下来。
暴露在空气中的冰凉,让江连很没有安全感。他羞耻地紧闭双眼,试图用这种方法缓解。但却适得其反,眼前黑暗一片让他的触感更加敏感。
直到一个有些微凉的物件贴上他的小腹,他知道时间到了。身体渐渐放松下来,过了一分钟左右,那种微凉的触感消失。秦成帮他重新穿上了裤子。
江连睁开眼睛的一瞬,秦成刚刚从洗手间洗完手出来。手背上还残留着水渍。隐隐散发着洗手液的清香。
一切如常,可江连脸颊上那种灼烧感却迟迟消散不去。刚才秦先生触碰他的时候,江连明显感受到自己有些兴奋过头了。如果说,生理反应才是一个人最真是的心理反应。
那他岂不是对秦先生有什么特殊感情,还是说他已经对秦先生恨之入骨。江连觉得不正常,很不正常,他清楚自己有神经病。
但是也不至于仇富到这种地步。怎么人家一碰他,他就这么敏感。难道因为他保守治疗所以已经发展到了心里黑暗了么。
好在秦成脸上没有什么厌恶的表情,要不然就算豁上这条老命,江连也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秦成先是抱着电脑站了一会儿,觉得累了就坐到了换过床单的另一张床。很奇怪地没有坐到江连身边的椅子上。
脑子里边充斥着江连白皙圆润的双腿,以及微微起伏的小腹。他刚才站立的姿势,微微垂眸,恰好对上江连隐忍微皱起的眉头。
……那些清晰的图像一遍一遍在秦成脑子里回放。他的心像是被架在烈火上炙烤。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突然增大,江连有些疑惑。但没过一会儿秦成就钻进了卫生间里,过了有一会儿才出来,出来的时候手上依旧带着洗手液的清香。
应该是上厕所了吧,江连猜测。
这次秦成坐到了江连身边的椅子上,贴心地帮江连掖好了被子。两个人很有默契地忘却了刚才的事情。
“检查结果出来了,吕医生喊你过去一趟。”
“好。”秦成干脆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