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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1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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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毓,“沈熙载那个人,我是不太了解,但是我们同兰芝社也算折腾了几百年了,他们的行事准则、想法和偏好,我闭着眼都能猜出来。像我和他家大丫头,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就能把女儿从小定的亲给退了,这种不留余地也落人口实的做法,可真不像兰芝社的作为。”

“人家兰芝社把权谋玩到炉火纯青,想要割你一斤肉,不亲自操刀子,绝对让你自己割,然后哭着喊着求着他们收下。像这种把儿媳妇给退了,后续应该就是上门逼我就范,也真只有长公主能做的出来。”

“但凡换个弱一点的,都过不了兰芝社妇德那一关。没等着事情做成,人家敢逼自己闺女自尽以全名节,反手就能把始作俑者剁了,祖产再分一分。父兄在朝中挣一份名望,家里增添一些土地财货。”

驸马,“小舅子,这事真不赖我,我做不了主。”

得!温岭心中暗息叹,再好的美男子,少年时如珍珠,娶了妇,日子长了,就成了死鱼眼珠子了。

赵毓则笑了一声,才说,“这事儿做不了主就做不了主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儿,那,姐夫,咱就说些你能做主的。”

温岭以为赵毓会继续问,可是他却一言不发,开始安静喝茶。

赵庸也不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赵毓喝完了一盏茶,又开始吃果子了,赵庸才说,“你想知道什么?”

赵毓,“散花溪涧的事儿,能说吗?”

赵庸,“那事儿我说了不算。”

赵毓点头,“成,咱换个。姐夫你亲自去的黑市,肯定能做主,到底怎么回事儿?”

闻言,赵庸很是震惊,“你居然不知道?!”

赵毓,“我又不是神棍。”

赵庸看着他,忽然站起来,“我想起来,家里还有事儿,小舅子你也忙,我先走一步。”

说完果然迈步就走。

“姐夫!”赵毓叫住三步已到门口的赵庸,“我们元承行之前是西北道,兄弟们刀口舔血,但是精气神不散,不到下桌,谁也不知道最后一张牌是什么。一次下注,赌输了,无所谓,只要能翻牌,东山再起不是没可能。我表哥当年下诏狱,被打折了一条腿,那个光景,恐怕谁也没想到,他还有敕封王侯的这一天。”

赵庸转身看着他。

赵毓又笑了,才说,“姐夫当年尚主,恐怕也是看中了我姐母亲先杜贵妃背后的兰芝社,可惜……”

赵庸也乐了,“小舅子,这事你也别挤兑我。杜氏是没落了,你也没落着好。不管怎么说,你姐依旧是大郑长公主!你呢,祈王的尊号可还在?”

温岭听着都倒吸一口冷气,他没想到这驸马如此不留情面。

可是赵毓却不恼,径自笑出声,而且颇为开心,让人再奉一盏新茶,这才端着瓷盏说,“去年,随侯家那世子请我吃饭,就在烟雨楼顶层。这个地方好啊,特开阔,极目远眺,一切尽收眼底,甚至遥遥可见大正宫。石慎和我说了一句话,当今陛下登基,我永远都有后路。”

“姐夫,我保不住祈王的尊号,并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而是我的确不是先帝的亲生儿子。但有一件事儿,至关重要,可总是被忽略掉。”

说着,他将手中的茶盏放回桌面上,不轻不重,却一锤定音的力道。

“我是从龙功臣。”

半晌,赵庸重新坐了回来,“成,小舅子,我把能说的都告诉你,你可得承我的情。”

……

驸马赵庸离开,赵毓亲自在二门相送。命人找了一辆掩盖异常严密的马车,让他在院内登车,遮挡好一切,赵毓这才命马车夫驾车驶出温家。

“叔,驸马就说了这些?”温岭跟着赵毓回后院,一边走一边问,“我怎么觉得他说话云山雾罩的。”

“不下诏狱。”赵毓则说,“也只能问到这一步了。”

温岭,“诏狱,……呃。”

刚到后院的门,温挚走出来,见着赵毓说,“我去迎琅琊郡王。”

赵毓,“温姐姐不用些吃食?”

温挚,“方才陪主……用了一些。”

赵毓点点头。

温岭,“……”

温挚,“你们折腾了一晌午,休息一下,估计晚上还有事情做。”

“好。”

赵毓答应,送温挚离开,就拎着晕头晕脑的温岭进院。

院落中,紫藤花架子下,文湛在煮茶。

等赵毓和温岭坐在石凳上,文湛将一盏茶推到他手边,赵毓却摆了摆手,“不成,我不能再喝了。方才和赵驸马装蒜,我喝了好几盏茶水,现在还撑着呢!”

“叔。”温岭凑过去,“您方才那个样子真带劲!尤其是一拍桌子,一瞪眼,——我是从龙功臣!当真是威震西北的架势,把驸马震的都不敢说话了。哈哈哈哈!”

“不过话赶话,叔,我听了驸马和您说的,一直有个疑问:您同陛下自小一起长大,后来也一起在东宫读书,您说自己有从龙大功,这是大实话啊,您是陛下嫡系中的嫡系,可是,为什么那些人总是觉得,陛下会因为您的一些风流小事而与您生嫌隙呢?”

“我觉得,陛下不是那样的人。”

赵毓抬手,摸了摸眉毛,“温岭,私下议圣,是死罪。”

温岭抓耳挠腮,很是想要说话的样子。

此时,文湛又倒出一盏茶水,推给温岭,“没事,就我们三人,不外传,说说也无妨。”

闻言,温岭如蒙大赦,接了茶水,连忙说,“多谢六叔。”

随后又凑到赵毓这边,“叔,您看,我不是天子近臣,可我温家是呀!从小到大我也听到过一些事,我就觉得,主上当真是天子,大郑之主!即使是一些私密的信息,都没有人说他多疑,反复无常,刻薄寡恩。天子驱百官是正事,可没人说他驭百官如家奴,足见他心胸极宽广。”

文湛也给自己倒了盏茶,端起,安静喝了。

赵毓点头,“嗯,主上宽厚。”

温岭,“厚不厚,不好说。不过我是觉得,主上像是山川河流,日月星辰。”

赵毓听着忽然想笑,“你是说他没人味儿?”

文湛将手中的茶盏放在石桌上,竟然是铿锵其鸣,似金石之声,——果然,温氏厚重,常用的瓷器都是稀世之珍!

“不是。”温岭,“我是觉得: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此时,赵毓却不想笑了,似乎在想什么。

温岭,“况且主上本就生于深宫,熟知王族子弟的行径。风月,不过就是诗酒之类的消遣,主上怎会为了一些琐事而和股肱重臣翻脸?所以我觉得,陛下不会管的。”

赵毓垂了一下眼睑,笑了,“他会管。”

温岭,“呃……”

赵毓,“而且名正言顺。”

“啊?”温岭不解。

赵毓,“不过方才驸马都尉稀里哗啦说了一大堆,只有一句话有点意思。”

“什么?”文湛问,而温岭还有些懵。

赵毓,“他说我‘前日在微音殿上刚因为高昌王的事惹怒陛下,如今你在他眼皮子底下瞎折腾,不怕主上把你杀了祭旗’?”

温岭,“叔的意思是,您在微音殿上的事儿,是他们以讹传讹?”

“那倒不是。”赵毓,“我当时的确因为殷忘川的事口无遮拦,被陛下骂了。”

温岭,“呃……”

赵毓,“不过当时内阁几位大人都在,这事儿也不私密,传出去不离奇。”

“那就是我说的。”温岭,“陛下不会管赵叔吟风弄月这些小事的。”

赵毓一乐,“我要是真敢瞎折腾,主上还真能剁了我。”

“啊?”温岭又懵了。

赵毓,“但是他绝对不会拿我祭旗。”

“都不会。”文湛忽然开口。

赵毓歪头看着他,“什么?”

“他不会拿你祭旗。”文湛看着手中的茶盏,没看他,“他也不会剁了你。”

赵毓,“你的意思是,主上可以任由我瞎折腾?”

“他不愿。”文湛喝茶,“可是他管不了。”玉雕般的手指,放下茶盏,捻了一块点心,“世上谁能管束兄长的心?”

“自然是他。”赵毓,“我说过,他名正言顺。”

文湛抿了抿嘴唇,又给赵毓倒了盏茶。

温岭彻底懵。

他应该能听明白,又什么都不懂,只是觉得脑袋就像眼前邻水边的太湖石。

全是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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