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拍卖会正式开始。
如谢时舟所料,那两件清乾隆的白玉梅装笔筒和铜鎏金太平有象分别是第一件和最后一件压轴的拍品。
“雪之红梅”则被放在了偏后的位置。
灯光“啪嗒”一声全灭。
拍卖师在拍卖台上讲述了一段开场白,紧接着便进入了拍卖流程。
第一件拍品毋庸置疑的引发了全场的沸反盈天,不少人都冲着这件白玉梅装笔筒而来,纷纷竞相出价。
拍卖价格一时间都飙到了上百万!
直到最前排的某位贵宾喊到了七百万,价格涨幅才缓缓停歇。
不过依然有几个不死心的想要再挣扎一下,但最后还是被贵宾按到了七百一十万成交。
光是这第一件拍品就竞争得如此激烈,全场的氛围都被带动了起来。
不过那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对这些拍品都没有表示出任何感兴趣的意思。
直到礼仪小姐捧着一顶展示柜走到众人面前,男人这才微微直起身,目光紧盯着那展示柜里的拍品。
拍卖师朗声介绍道:“这件拍品是全球顶级珠宝奢侈品牌SHIMMER,联合大名鼎鼎的珠宝设计师Auroras制作的高定珠宝,雪之玫瑰!”
“我们可以看到,雪之玫瑰对细节的处理精细入微,连设计也是如此大胆!这款高定珠宝采用隐秘式的镶嵌工艺,整体设计以藤蔓为原型,用圆形钻石铺排,形如枝叶缠绕,正中间是以绚烂红宝石团团锦簇制成的红玫瑰造型,再缀以钻石流苏,流畅感十足!”
“想必大家都想知道起拍价格,那现在我们公布起拍价!”随着拍卖师一锤定音,大屏幕揭晓了起拍价格,“起拍价十万!”
尽管“雪之玫瑰”是高奢珠宝,不论品牌还是设计师都是业内顶级,但这种高定珠宝毕竟是按照原始顾客的需求制作,而每个人对珠宝的审美观念又不一样,因此雪之红梅的起拍价并不算太高,能有这样的价格完全是给高奢品牌方和珠宝设计师的面子。
“十二万!”有人举起了牌子,拍卖师喊道。
拍卖师看向右侧雅间的客人:“1389号,出价十八万,还有其他客人加价吗?”
谢时舟放下号码牌,“雪之玫瑰”在他心中是无价之宝,但在其他人看来,价值只在十五万以内,谢时舟非常有信心能够拍下拍品。
然而此时却横生变故。
中场的某位客人出价二十万。
陈平的手一下子按住了扶手,腰背也不由得坐直了。
是江总派来的人……
但陈平也拿不准谢时舟对“雪之玫瑰”是不是势在必得,又能拿出多少钱。
谢时舟垂着眼皮,似乎在思忖着什么。
等到拍卖师询问是否加价时,谢时舟再次举牌加了十万。
他没有预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三十万已经超出了雪之玫瑰的预估价,虽然他并非拿不出三十万,但这次他登船的目的在于无声无息地拿回属于母亲的遗物。
如果价格哄抬太高,这串珠宝势必会引起注意,会被调查来源,到时候不管是江震那边,或是鼎恒船运都不好解释,甚至还可能会连累了万九爷。
但令谢时舟疑惑的点在于,这样一条珠宝到底谁会和他竞争,而且还是来争夺一条不符合预估价的珠宝?
这才是谢时舟深思的问题。
不过谢时舟这次追加了十万,对方倒没有再加了。
就在谢时舟无声松了口气的时候,拍卖师忽然又道:“1746号,出价一百万!”
全场哗然,纷纷望向左侧雅间的贵宾,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这么冤大头!
这“雪之玫瑰”大家伙儿都带专业人士鉴定过,不存在估错价格的情况。
陈平显然也有些着急了。
谢时舟抬眼,望向对面,正巧周延深撞上视线,周延深放下号码牌,似乎对自己一掷千金,只为博美人关注的行为很是满意。
一百万。
谢时舟轻呼口气,看来他注定要和这个名为周延深的男人扯上关系了。
谢时舟没有选择加价。
“雪之玫瑰”若是被周延深拍走,他至少还有点信心能和对方私底下交涉,因为周延深明摆着就是冲着他来的。如今价格炒那么高,就算鼎恒船运想要调查买家,结果也只会是周延深,而不是他谢时舟。
现在他要做的,是明确周延深的想法。
谢时舟轻哂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谢时舟忽然想到了聚合投资的那位Jason,当时他也是一掷千金拍下与预估价不符的《莲溪渔隐图》,再转赠给了万九爷。
也许这就是富家子弟引人瞩目的惯有方式。
拍卖师见谢时舟没再加价,又再次询问了三遍,最终落槌。
而原先出价二十万的男人抬手摸了下鼻子,另一边在外场看热闹的两人接收到信号后,向门外走去。
拍卖会结束,周延深留下来支付相应的拍卖款项,梁沉知道这琐碎事又多又烦,也懒得在这耗时间,便借口自己有约开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