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他欣慰于千雪能组建幸福家庭，但丝毫无法理解她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个恶人。

难道是被欺骗了？？

无论如何，他都要弄个清楚。

待男人走到面前，藤原信泽冷声质问——

“你就是传说中的天与暴君吧？”

禅院甚尔愣了愣，随即扯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

“是又怎样？”

“我真的很好奇，千雪她难道会接受你为了钱随意杀人吗？”

“……不管你信不信，其实我已经改邪归正了。”

“谁能证明？”

“你应该认识五条悟那小子吧？去问问他好了，前段时间我刚帮着他们一起护送星浆体来着。”

……是吗？那以后有时间要去求证一下。

如果五条悟真的能提供证明，那就说明禅院甚尔确实弃恶从善了。

提起五条家的这个少年，虽然咒术界的老一辈不怎么待见，但他可是十分欣赏的。

高层们认为这代六眼恶劣自大，我行我素，随时都有脱离控制的风险，更有甚者担心他将来会误入歧途，成为祸害咒术界的大魔王。

而藤原信泽认为，这些不过是杞人忧天罢了。

五条悟虽然有些顽劣，但天性向善，即使拥有堪称恐怖的强大力量，也一直都在保护他人，绝不会杀害无辜。

再过上两三年，他大概率是能成为咒术界顶梁柱的存在。

等了几百年才好不容易出了这么个天才，结果不但不知道珍惜，还对其忌惮压榨，咒术界真的是差不多烂透了。

藤原家逐渐脱离的选择，果然是正确的。

……

黑发男人从沉思中回神，看向身旁那位的眼神中仍然带着质疑。

“姑且先相信你说的吧，那么你一个拿钱办事的杀手，为什么突然要帮忙保护星浆体？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

听到这种问话，禅院甚尔难免有些心虚。

他纯粹是因为千雪的要求才会出手支援的，否则那个小姑娘早就死在他手上了。

“……嘛，你就当我突然之间大彻大悟了吧，现在我只想跟千雪好好在一起。”

藤原信泽望着他这副避重就轻的样子，不由露出冷笑。

“那你这几年干的混账事呢？就算真的改邪归正了，也并不意味着之前所犯下的罪孽就能一笔勾销。”

禅院甚尔抱胸回敬，“我也没说可以一笔勾销啊，现在救人也算将功补过吧。”

“咒术界的其他人接受吗？他们以后会如何看待你？”

禅院甚尔无所谓地笑了笑，“他们怎么看待我都无所谓，从始至终我只在乎千雪一个人。如果总是要顾及所有人的目光，那活着也太累了吧？”

听闻此言，藤原信泽垂下眼眸，半晌不语。

自己似乎就是一直活在别人的期待之中呢，从小到大。

……累吗？

并不，他早已习惯到麻木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千雪的事。

她到底为什么会选择嫁给一个术师杀手，以嗜血残暴著称的天与暴君，又为何突然弃恶从善？

这二人九年之间发生的事，绝对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姑且猜测一下，多年前千雪与禅院甚尔在一起时，他还没有恶劣到如今的程度。但后来因为某种原因千雪离开，这家伙无人管束一路堕落，最终为了钱什么人都可以杀。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藤原信泽紧盯着禅院甚尔的双眼，目光深沉锐利。

“我很想知道，如果将来千雪她由于种种原因离开了你，或者发生了某种意外，你是否会恢复原样，甚至变本加厉呢？”

禅院甚尔怔了怔，随即沉声开口。

“千雪她绝对不会离开我，所以你的假设完全没有可能发生。”

“这种盲目笃定的话是没什么意义的，大家又不是小孩子了。”藤原信泽淡声道，“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是又怎样？！无论如何，这些都跟你没有关系。”

“没关系？千雪是我很重要的朋友，她将来出了事我绝不会坐视不理。”

“……”

可恶，真想和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狠狠打一架啊！！

但如果真动了手，千雪肯定会生气。

好烦，赶紧滚回京都吧！

看着男人剑拔弩张的状态，藤原信泽心中也是波澜起伏。

千雪的事，总有一天他会全部调查清楚。

至少目前来看，禅院甚尔整体的状态还是很稳定的，貌似的确不愿再作恶了。

不过将来的事谁都无法预料，如果某天他再次堕入恶道，与整个咒术界为敌，他一定会想办法让千雪和她的孩子离开，不受连累。

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