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或许该恨他们,恨他们如此不负责任,将我生下来以后,又因为这样古怪的原因将我轻易地放弃,但有时候,我又不得不感谢他们虽然没有给我一个美丽的外表,却也给了我一颗聪明的大脑。”赫菲斯托斯接近于喃喃自语,“阿赛洛,所有人都说,我不该恨他们的,他们毕竟你给了我一条生命。”
赫菲斯托斯抿嘴到,“后来,因为一个意外,我掉入了海里,再后来,我就遇到了你,我找你找了很长时间。”
阿赛洛好奇询问,“然后呢?你是怎么来到的奥林匹斯山上?”
赫菲斯托斯我出一个冷笑,“赫拉将我扔下去的时候,还不忘记给我施展了一个诅咒,我只有在死亡的那一刻,我才能记起关于这里的一切,可是你知道的,阿赛洛,神明是永远不会死的,也没人会莫名其妙想着去死一死,曾经我在海上漂了十来天,我的身体也没有被海水浸泡腐烂。”
赫菲斯托斯用一种非常理性的口吻在叙述自己的经历,几乎是将他自己拆骨剔肉,分解开来,一一摆放在阿赛洛的眼前,突然,阿赛洛感到了一种非常强烈的惧怕,她怕自己要是在问下去,会触及到什么她不该去触碰到的东西。
阿赛洛几乎尖叫出声,“够了,赫菲斯托斯,请别说了,我并不想知道那么多。”
赫菲斯托斯低垂着眼眸,像是在责备一个孩子一般责备她,“阿赛洛,你总是这样,可是,别人不可能永远依着你的想法做事……”
阿赛洛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耳朵,“可是我现在并不想听这些。”
赫菲斯托斯走过来,温柔地抱住她,热量一直传递到阿赛洛的身上,“我知道你在害怕,所以,别害怕,没事的,不听就不听,我为你准备好了热热的姜茶,还有各种点心,你也知道的,我吃不来这些,也做不来这些,点心都是我用自己打出来的首饰换的,你要是喜欢哪种,一定要记住了,要告诉我。”
赫菲斯托斯继续说,“你也知道,我来这里住的地方非常简陋,你一个身娇肉贵的女孩,必然是住不习惯的,所以我找了一个女神,托她帮忙收留你一晚,等我先收拾收拾,你再搬过来。”
阿赛洛却反手抱住了赫菲斯托斯的腰肢,“可是我想跟着你。”
阿赛洛的怀抱非常温暖。
在她还是女王的时候,她从来不会下意识地做出如此依赖的姿态,理智上来讲,赫菲斯托斯应该立刻命令她松开手,如果不这样做,这就是默许阿赛洛跟着他的意思了。
可是赫菲斯托斯为了方便,每天晚上直接就睡在炎热的锻造炉旁边,反正他皮糙肉厚,也无所谓周围的温度是高是低。
但是阿赛洛不一样。
赫菲斯托斯甚至害怕从锻造炉里面蹦出来的一个火星子,就会烫伤阿赛洛娇嫩的皮肤。
可是他最后还是没有推开阿赛洛。
赫菲斯托斯任由阿赛洛抱着自己,身体僵硬的像一块木头,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内心涌动着一种巨大空虚被填满以后的满足。
“好,那就别走了。”
赫菲斯托斯身体僵硬地向前行走,手脚都开始不协调起来,“不过你得先等一等,等我先给你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
阿赛洛应了一声。
赫菲斯托斯用最快的速度为阿赛洛打造了一张木床,他向仙女借来了最柔软的丝绸被子以及枕头,甚至还有用珍珠攒成的灯笼,刺眼的光线在珍珠的映照下变得柔和起来,还有两碟新鲜的点心。
赫菲斯托斯什么都不说,却把每一件事都安排得很妥当。
他从来不对自己提出多余的要求,阿赛洛看着赫菲斯托斯一直守在最外面,他只披了一件宽松的衣衫,靠在锻造炉的旁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有赫菲斯托斯自己知道,他还沉浸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当中,他找了阿赛洛很长时间,可是他却用这些时间证明了——阿赛洛是真的回不来了。
没有人能说出她的踪迹,这个世界上就仿佛凭空消失了一个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赫菲斯托斯找不到生存的意义,他在日复一日地寻找中心灰意冷,甚至走向了死亡。
最后,赫菲斯托斯遵循本能,来到了奥林匹斯山上,他本以为,自己的下一个目标是找到让一个神明顺利死去的方法,没想到,赫菲斯托斯最后还是放弃了自己的死亡计划,转身将阿赛洛带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