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希*杜旁的致命缺点,就是她的第五个性格——偷窃狂。
从小南希*杜旁就对非法侵占别人的财物和跟警察捉迷藏,有莫名无法消除的兴趣。
虽然她从小吃穿不愁,甚至是绰绰有余,但她每次参与和经手罪案时,那肾上腺素狂飙的快意,让她深深着迷。
南希*杜旁从来都不是卧底警察,而是模拟世界地下黑|帮组织的资深成员——当年被介绍给乔弗里的时候,南希*杜旁曾经尝试过跟组织切断联系,清白度日。可那骨子里对犯罪和偷窃的渴望,让她实在没法安心在朗格拉布集团大展身手。
她的脑,她的心,她的身体,都不可救药地日夜煎熬着,期待着地下犯罪集团对她的召唤。
幸好生下马尔科姆*朗格拉布后,她的时间被育儿大量地占用,减轻了些空闲带来的心理负担。然而,好景不长,当她生下强尼*朗格拉布,乔弗里脸色大变,告诉了她一个令她终生难忘也震惊无比的消息:
朗格拉布的家族传统,就是必须抛弃任何不具备“野心”的子女。
“乔弗里,你在开玩笑吗?我能理解你们家族只选择身负‘野心’特质的孩子做继承人,但是直接抛弃不具备这个特质的孩子,你不觉得太残忍了吗?”得知乔弗里意向的那一刻,南希*朗格拉布彻底崩溃了。她早就觉得奇怪,为什么从公公切斯特*朗格拉布开始,这个家里的每个人都是如此冷漠和精于算计。
一开始,她以为朗格拉布家的家风如此,毕竟是经商出身,没有点杀伐决断是不行的。
但南希*朗格拉布也意识到,自己也有“野心”这个特质,却完全做不到像丈夫乔弗里、公公切斯特那样冷漠。
有一天,在南希抱着强尼*朗格拉布在书房翻阅朗格拉布族谱的时候,她发现了这个家族从创立到现在,每代必抛弃不具备“野心”性格特质孩童的祖训。
也就是说,虽然自己的大儿子马尔科姆*朗格拉布完美符合朗格拉布家族的期望,会是合适的继承人,但小儿子强尼*朗格拉布哪怕孩童时期安全长大,也绝不可能有机会冠着家族的名字逍遥一世。
“强尼,去把爸爸叫来好不好?等爸爸来了,你去院子里玩,等一下妈妈!”强尼听到南希亲切的叮嘱,乖巧地点了点头,到酒窖附近把正在检查藏酒的乔弗里拉到书房来。
“什么事,你这么急匆匆的。上次跟你提议过的事情,你想好了吗?爸的遗言,就是要把那个小废物处理掉。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我们每代都是这么过来的。他以后是外人,你就不要多想了。记住,南希,你永远都是朗格拉布家的人,要学会为朗格拉布家考虑。”乔弗里手中握着一瓶红酒,漫不经心地擦拭着瓶口的封蜡。
“不,我想,我不配做朗格拉布家的人。乔弗里,我们分居吧。我不能就这么把强尼丢出去,这不是我的作风。”南希*朗格拉布鼓足了勇气。方才翻阅的家谱就这么在咖啡桌上摊开着,每一张朗格拉布家继承人的面容,现在在她眼中都无比残酷和血腥。
乔弗里挑了挑眉,将红酒瓶的瓶颈捏紧:“你说什么?分居?”
“是的,我要搬出去。乔弗里,我们的婚姻,可能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我不能保证,下一个孩子,是不是还是像强尼一样没有‘野心’特质。乔弗里,就算我能送走强尼,我也不会再生第三个孩子,让你拿来做这种家族遗传的实验了。求求你,放了我们母子俩吧!”南希跪倒在乔弗里脚边。那瓶红酒悬在她的头顶,像一根断头台上的刀刃,将落未落。
“说到这点,我倒觉得惊奇——你我都有‘野心’特质,但强尼偏偏没有。南希,有的时候我很好奇,你晚上都去干了些什么?我在公司的时候,并没有怎么盯梢过你,但就算我不加班,有的时候早上起来,床上你睡的那边,好像根本就没人躺过。南希,强尼真的是我的孩子吗?你敢赌咒吗?拿你暗夜里的那些秘密赌咒吗?”乔弗里戳破了夫妇二人间多年难言的秘密,让本就委屈得不行的南希,心中更加委屈。
趴在门外悄悄从门缝里看书房里情景的强尼*朗格拉布,小小的脑瓜里充满了疑问,但当他听到母亲要跟父亲分开,而且还是为了自己的时候,他颤栗了。他从没怀疑过自己的身世,从来没觉得自己低人一等,甚至从来没想象过朗格拉布家大宅以外的生活。
可就在父亲乔弗里嘲弄狠绝的语气中,强尼意识到,这一切都将分崩离析,即将离他远去。
从此,强尼拼命地在学校跟不守规矩的学生们厮混。上课睡觉,下课打闹,晚上在未成年人宵禁的时间以后还迟迟不回家。甚至有一次,他闹得凶了,竟然纵火烧了学校的实验室。
如果任何人当时去询问强尼,他一定是梗着脖子,说这一切都是他性格所致,他无怨无悔。
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曾望着路边夜幕中闪亮而孤独的星星,问自己究竟是谁,究竟在哪里。毕竟,朗格拉布这个姓氏,乔弗里这个父亲,可能早晚会跟自己毫无联系。
“看看你带出来的好儿子吧!我早就说过,他这种不配做继承人的家伙,根本就不应该在家里蹉跎光阴。送他去军校吧,我不想再听到任何跟他有关的事情了。”乔弗里听说儿子纵火烧学校,愤怒至极,又忍不住跟南希大吵一架,觉得强尼*朗格拉布的存在,简直是脏了朗格拉布家族的门楣。
送强尼上寄宿制军校校车的那一刹那,南希擦干了眼泪,将自己手中专属女主人的朗格拉布家铜钥匙,在管家房里高高挂起。
这个家,她也一刻都不想呆了。
“大哥,我想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