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虎身边,全副武装的战斗型仿生人的目光粘在她持械的手上,匕首动,目光也动。
“别来掺和,”壁虎皱眉,压下枪口,“离开,我当没见过你们三个人。”
“壁虎,让我和细雨聊两句。”
时却道,她用的祈使句,不是陈述句,甚至不是疑问句。
每个字平静地,从她的嘴里被一个接一个地扔出来。
似乎,她这个举动可以被称之为玩火,或被称作某种挑衅作态,又或者更直接点说,可能立即激怒壁虎。
不过在来的路上,当沈司奥说出“她知道的壁虎,不是面对你们时的壁虎”,时却就想好了。
这也许才是她和壁虎交涉的正确策略。
“我和细雨聊两句。”她平静地盯着壁虎的眼睛,再次重复。
一秒。两秒。三秒。
在多道惊诧目光下,壁虎响亮地啧一声,把枪插回腰间,双手抱臂,回应了时却提出的要求。
“一分钟,”他说,“然后给我个交代。”
她赌赢了。
时却不禁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沈司奥。
“她知道的壁虎,不是面对你们时的壁虎”,这句话共计十七字,这十七个字跟下饺子似的,从她的记忆里扑通扑通掉出来,转变为一个又一个碎片,拼成此时的情景。
壁虎要剁细雨的两只手,要敲掉耳钉男孩的牙。也是这同一个人,时却的匕首在他眼皮子底下反着光,现在还没收起来呢,他的枪口反倒垂下了。
……为什么?
她和沈司奥结伴同行,他尚对沈司奥有所求,是其中一个因素。
除此之外,很重要的原因是,她有不可忽视的武力值。基于这武力值,她自然拥有特权。
这个世界早向时却展示过它这一套冷酷的运行法则。
它写在沈司奥对来历不明的异常仿生人发出的邀请里,藏在流萤想争一口气就不得不拿救命钱雇佣他人找混混麻烦的叙述中,浮在草莓味水果硬糖的表面上,显在界碑下的麻袋被反复碾压时渗出的血迹里。
所以,时却想,它也应当会在壁虎的行动里得到贯彻和宣扬。
她赌赢了。利用它,她完成了一次……社会实践。
对于弱势群体,壁虎能轻易成为一个掌控生死的恶魔。而对于时却,壁虎的枪口势必垂下,无法轻易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