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出局,就有人还活着,晚风还在吹,虫族阵营的进攻还在继续。
随着时间的拉长,每一个负隅顽抗的黄军心里,都有一个疑问。
我们的魔导师跑哪去了?
陶光明在接应点趴了五天窝,感觉自己都快跟森林融为一体了,还是没等到该来的人。
黄军指挥基地,有个人正在焦急的拨打通讯。
“喂?”清亮的女声从通讯对面传来。
她不紧不慢的声音刺激到了屏幕前的所有人,付平阳的肩膀上传来一阵压力,他深吸了好几口气,还是没压制住心中的怒火。
“陈—安—安!!!”
“你踏马的得手了没有!!!!”付平阳破口大骂。
如果不是被人拿捏着肩膀,付平阳真想钻进屏幕,对着这张波澜不惊的脸啐上一口。
让你搞潜伏,可没让你搞失踪!
“没呢。”安琪远离了光脑,生怕被付平阳的河东狮子吼伤到耳膜。“宋学长好啊?”
付平阳肩膀上的手微微使劲,宋裕如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权当打了招呼。
“你再不得手我就要被老宋揍死了!?”暗地里的挣扎被压制,付平阳就改成了明面上挣扎,他仿佛一条刚出水的活鱼,在宋裕如纹丝不动的铁掌下拼命打挺。
“你当对面的精英队吃素的?”安琪撇撇嘴,“蓝军首席魔导师的焦点一直都锁在我身上,你还不知足?”
“放屁。”付平阳用脸骂人,“你都快脱战了还拉什么仇恨!”
“喂?喂?你说什么?我这信号不好~”安琪开始装傻充楞:“学长?学长?还在吗?还在的话你就安心的去吧。”
反正旗帜不在付平阳身上,他死了也不代表黄军全面沦陷。
安琪绝情地挥了挥手。
本着人道主义原则,宋裕如给付平阳留了说遗言的时间。
付平阳对着摄像头比出两个中指。
之后,因为殴打画面过于惨烈,宋裕如贴心的关掉了摄像头。
老实说,付平阳的惨叫值得安琪付费点播,但有重任在身,她只能先听两声是个意思,然后意犹未尽的掐断通讯。
掀开从蟹蛛拟态的蓝军机甲上扒来的光影伪装涂层,又从地上抠了一块土,魔力做水调和比例,安琪把这团泥巴揉吧来揉吧去。
一只泥巴小狗渐渐在她手里成了型,小狗落地即跑,安琪把腕上的光脑取了下来,丢了出去。
泥巴小狗纵身一跃,咬住了光脑,然后头也不回,欢快的往森林深处跑去。
薛万山在蓝军里,刚刚那点通讯时间足够他定位了。
等狗子跑远了,陶光明才从伪装图层下钻出来。
几天没直起过身,他只觉得腿软。
“指挥说陶学长你是他认识的人里最能苟的,旗帜和备用机甲钥匙都在这了。”安琪拍了拍陶光明的肩,借机蹭掉了手上的泥,“靠你了啊学长,咱们能不能避免团灭就看你的了!”
陶光明顿时感觉压力山大。
“真不救一下老付?”他把烫手山芋揣进兜里:“那么淡定?”
“不救。”安琪伸了个懒腰,“这可是宋学长最后一次能光明正大的痛揍他,我鼓掌助威还来不及,怎么会去阻止呢?”
“你也跟老付有私仇?”陶光明看着眼前清清瘦瘦的姑娘。
“你不如问问谁跟他没有私仇。”安琪耸耸肩。
陶光明觉得她言之有理,便放宽了心,一边剥下身上的吉利服,一边放出了备用机甲,准备妥当后,将旗帜插到了机甲头上。
“有点像儿童套餐上的小旗。”安琪锐评。
没办法,按照规定,如果是机甲单兵执旗,就得是这个旗杆插头的造型。
“学妹,一起走吗?”陶光明发出同行邀请。
“不了。”安琪潇洒的一挥手,“我得去迎接咱们人类阵营的胜利。”
两人一个朝南,一个朝北,临走之前安琪还留了几个魔力光团在树林里乱窜,用来干扰蓝军的视线。
安琪把光影图层也留给了陶光明,他俩分开不到半小时,泥巴小狗的身后就出现了数只黑色的巨手。
从影子里爬出的巨手,夜晚的森林是他们最好的狩猎场,泥巴小狗使出秘技:左右横跳,不断躲避着影手的追击,不放过每一块沐浴着月光的落脚地。
而夜晚的森林里不只有影子的存在,一叶一飞花都有可能暗藏杀机。
泥巴小狗不会流血,但落叶飞花的每一次靠近都会刮走它身体上的一部分,泥巴小狗最终被影手拖进影子世界,落下的光脑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森林上空,吉米发出了一声怒骂。